“他本来就活不久了。”
虹越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安慰她一样,让李骁鹤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中,那个什么也不在乎的虹越居然在安慰她,更可笑的是,那个在成亲时笑的流出眼泪的老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不知道我的小言有没有嫁人啊”
那个老人曾对着一身嫁衣的自己这样感叹道。
李骁鹤的眼中有眼泪滚动,她动了动手想去触碰什么,却发现此刻白袭不在她身边,她看着那尸体心慌地后退了一步。
虹越扶住了她的胳膊,“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昭言的错,那又是谁的错”
李骁鹤忽然苦涩地笑了起来,满是悲戚与无奈,“到底是谁的错,到底又是谁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呢”
“命运吧。”虹越想起了龙瑶曾说过的这个缥缈的词。
“命运”
李骁鹤捂住脸低声念叨着,然后默默地流下了泪,“该死的命运”
“昭言她是我的师姐,龙瑶的第一个徒弟,或者说唯一的徒弟,因为龙瑶她一直不让我喊她师父,只喊她的名字,因为每个长老都只能有一个亲传弟子。”
虹越站在她旁边自顾自地说着,“我从来没见过那位师姐,但却总听说她的事,第一个在十八岁就到了创源第九层的人,龙瑶说她比当年的从云还要有天赋。”
“五百年来莫留山最有天赋的绝世天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挽救莫留山,是莫留山的希望,但她却成了莫留山唯一的叛徒,是不是很可笑?”
李骁鹤低着头静静地听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景睿已经扩散了的双瞳。
“奇怪的女人,连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去哪儿?”
李骁鹤突然拔腿就走,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交给你了!”
虹越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觉得自己是无法离开的了,叹了口气后又释然一笑。
“你可以瞑目了。”
城外凤鸣台聚集了全城的人,连城门外都站满了人,奴隶也有,平民也有,贵族也有,明明如此多的人,现场却意外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一个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人群的眼中或怒火冲天,或充满恨意,或冷漠以对,都投向了那个淡淡的人。
昭言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要自己一个人一步步踏上凤鸣台,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奴隶军们惊讶地看着来人,脸色一变。
李公郁在章丘的搀扶下看着这一幕,“李骁鹤!”
“他死了。”李骁鹤沉着声音道。
昭言的身子猛的一颤,却只是神色淡淡道,“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冷漠?他是你的爷爷啊!”李骁鹤失去控制般喊道,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你难道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吗!”
“李骁鹤。”昭言忽然喊了她的名字一声,回头握住了她的手。
“我有在乎的,这辈子,我只在乎两个东西,一个是莫留山,一个便是天倾,你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对我有多重要,我愿用生命来换取。”
李骁鹤怔在那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从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骁鹤,李骁鹤,之前是骗你的,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李骁鹤的眼泪无法控制地簌簌落下,狠狠咬住了嘴唇,“你果然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