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品呢?”姿态优雅,粉腮明眸的空姐微微弯着腰同靠走道一侧的男人轻语,见隽永温和的男子脸上有着深深的疲倦之色,空姐的语气越发轻柔温软:“咖啡,果汁,柠乐……请问您需要哪一种呢?”
男人看一眼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瓶瓶罐罐的扶手推车,用手指捏了捏眉心道:“一杯温水吧,谢谢。”
听到男人的要求,空姐心中喟叹一声。
果然是个优秀的男人。
咖啡不是现磨的,果汁不是鲜榨的,至于什么可乐七喜……难怪男人只愿意要一杯白水。
空姐拧开水壶,拿起纸杯倒了七成满,然后递给他,微笑点头回应了男人再一次礼貌的“谢谢”后,又耐心的询问起靠着窗户的乘客,虽然她看起来依然温柔体贴,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些漫不经心的了。
这种男人,怎么会坐到经济舱来呢?
“这种男人”当然是风尘仆仆去了n市,停留几天后又匆匆往回赶的慕容玖。
慕容玖把已经不烫手的纸杯搁在隔板的凹槽上,又疲惫的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真的累极了,但此时坐在怎么坐都不会舒服的座椅上,慕容玖又怎么睡得着?
慕容玖一向浅眠,为了工作不得不在各地飞来飞去的时候,就算在坐着头等舱豪华宽大的沙发上都难得一睡,更何况是挤满了人的经济舱?
他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可周涵为他定机票的时候,只剩下经济舱票了。
这也不能怪周涵,毕竟他要在n市呆多久,也不是由他掌控的,他本来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到了罗平靖这种地位,想要见上一面实在是不容易。
不过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想到罗平靖的承诺,慕容玖也没觉得又多难受了。
罗平靖是罗老爷子罗承晋的长子,是慕容玖之母罗平素的大哥。更重要的是,他是罗家现任家主,罗开珺形事怎么样都不能越过罗平靖。
慕容玖原以为这段时间以来,罗开珺动的手脚,想必罗平靖并不知道,也只有瞒住了罗平靖,罗开珺才能在对于慕容集团的事务上这么强势。
可通过这次的会见,慕容玖才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以说——政/客就是政/客。
罗平靖是知道这事的,但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容玖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无乱如何,罗开珺都是罗平靖的儿子——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也是他亲弟弟的儿子,是他的子侄,更何况早早的过继到了他的名下,叫了这么多年的“父亲”——对于罗平靖来说,慕容玖不过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罗平靖到底不会胳膊再往外拐。
想到这里,慕容玖不由得叹了口气。
幸好他没有傻到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罗平靖身上,也幸好他的母亲为了留下了这么一跳退路。
对于自己的母亲,慕容玖可谓是情感复杂。
一开始的亲密孺慕,到发现自己不过是养子后的犹疑责怪,到后来想通了之后的哀伤思念,慕容玖的心情可谓是坐了趟过山车。
可这还没完,当慕容玖从层层关系里得到一个保险柜之后,他对母亲罗平素只剩了敬重与叹服。
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罗开惠把罗平素的遗物全部转交给慕容玖之后,他就时时抽空翻阅罗平素留下的书籍信件,直到某一天他从那本硬皮笔记本里看到了罗平素的一段交代,说是如果慕容玖看到了这段文字之后,就去找某某人,对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慕容玖抱着疑惑,去找了那人,谁知对方早在七八年前就因病逝世了,而问询而来的是对方的女儿。
她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慕容玖,原来当初此人与罗平素关系极好,罗平素死前托付了一个保险柜给他,让他转交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只有慕容玖本人来,才可以把这个保险箱交出。
此人一直没等到慕容玖,直到他病重了,才告诉了女儿这件事,于是这个保险柜就落到他女儿手中。
他女儿见慕容玖终于找上门来,便把保险柜交到慕容玖手中。
可见当初罗平素看人极准,这么多年了,她的朋友一家都信守承诺,要知道慕容玖得到保险柜之后,他这位母亲的故交之女就张罗着准备搬家了,慕容玖诧异询问,才知道对方早就有了搬家的意思,只不过是害怕慕容玖找不到人,才留在原来的住处一直没走罢了。
人之诚心,可见一斑。
慕容玖一边为这事感慨不已的时候,一边从笔记本中推敲出了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中的东西才让他大吃一惊。
一套的翠色鲜润,细腻莹润的翡翠首饰,一个蜡封的信封,一叠有些泛黄的产业证明书。
那套翡翠首饰价值连城,是罗家传女不传男,传媳不婿的信物,经历十几代罗家人的传承,最后传到了罗平素手中,作为陪嫁带到了慕容家。
那封信件,详细回忆了罗平素一生种种,父亲兄长的疼爱,与慕容奕的恩怨情缠,对养子慕容玖的舐犊之情……信的最后,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希望慕容玖不要对慕容奕报以怨恨,也希望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在她侄女的身上,希望她的大哥能阻止二哥再次用这种方法毁了罗开惠,毁了慕容玖。
那些产业证明书,受益人全都填上了慕容玖的名字,罗平素在她生前,就用她的嫁妆置办了许多产业,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