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立刻白了一张脸,水汪汪的杏眼更是蕴满了泪水,看向佟雅萱的目光里满是不解和伤心:“静雅郡主,芸儿向来洁身自好,为何你要这样贬低芸儿?可是芸儿有何处做错了,惹你不快了,还请你讲出来,芸儿定当加以改进……”
文夫人眉心紧锁,一脸不悦地说道:“静雅郡主,大梁虽不像前朝那般重视女子闺誉,但依然有那些重视礼教的人。大家都知晓良好的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若我这侄女往日里曾无意中做下冒犯了静雅郡主的事情,还望静雅郡主看在铃铛的面子上就此揭过,可好?”
顿了顿,文夫人又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芸儿三岁识字,五岁习诗,七岁就名满江南,是众人交口称赞的才女,素来洁身自好,即使从小议亲的未婚夫前几年因病去逝,芸儿也打定了主意要为他守节,纵然其它府里的贵公子纷纷上门求娶,也没有应承下嫁的念头。”
说到这儿时,文夫人还特意长叹了口气,一脸怜惜地轻拍芸儿的手背,道:“也不知你这丫头随了谁的性子,这般固执……”
芸儿抿了抿唇,低声安慰道:“婶婶,是芸儿福薄,且,顾公子也是一个当世难得一见的高人,芸儿擅长的琴棋书画这些在他眼里还真得不值一提,只可惜……”
芸儿眨了眨眼睛,串串晶莹的泪水,顺着那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脸颊缓慢滑落,活生生一幅梨花带雨的美人图。
长公主眉头微蹙,捏了佟雅萱的手心一下,道:“芸儿姑娘不愧是名满江南的才女,这般深情守礼,这样的女子,才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这句称赞的话语。”
“多谢长公主称赞。”芸儿微微弯腰,行了一个自认标准的礼仪。
长公主淡淡地瞥了芸儿一眼,无需刻意察探,都能察觉到此刻文夫人脸上露出来的骄傲笑容,那模样,就只差没有直言芸儿是一个言行举止皆佳的世家贵女,一举一动都值得其它人模仿学习。
“不知芸儿姑娘家父名讳?”
芸儿姑娘面色为之一白,嘴唇轻咬,水汪汪的杏眼眨动间,挂在长睫上面的泪水立刻顺着脸颊滑落,委屈又受伤地说道:“回长公主的话,芸儿父亲是孙延。”
“孙延?”长公主微微偏头,探询地看了眼候在身后的吴嬷嬷。
吴嬷嬷道:“公主,孙延是邻安县县令,三年前病逝,其妻也在一年前病逝,留下一位叫做孙芸儿的独女,寄居在文府。”
长公主微微颌首,想起昨日吴嬷嬷提及的那些消息,看向文夫人和孙芸儿的目光就带上了一丝讥诮。
“孙芸儿,既然你是名场江南的才女,你父亲又曾是邻安县县令,那么,想来,你一定熟读大梁律法?”
看似平静无澜的问话,对于孙芸儿而言,不吝石破天惊。
她颤巍巍地下跪,额头抵在手背上,微阖的眼眸里一片阴冷,心里却突兀地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回长公主的话,芸儿只喜琴棋书画女红管家,并未细细研究过大梁律法之类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