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窗扇微动.几道暗影掠过.依次跪在了炎烈的面前:“属下听从吩咐.”
“嗯.”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炎烈看着昏倒在跟前的四个人.眼神悠远而淡漠.竟似乎是在这个时候走了神.几分恍惚.一点迷茫.
“皇上……”沒想到自家主子会是这么个状态.为首的暗影下意识地出言提醒:“您打算.怎么处置太子殿下他们.”虽然他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对太子动手.可无论如何.他都得等眼前这个帝王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身为赤火历代帝王的影子侍卫.他们的使命.就是听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抬手捏了捏眉心.炎烈努力使自己的精神变得更加集中:“把裂金国的使者和太子他们分开带走.前者严刑拷问.后者……”
“用三生迷途來给他们植入皇上想要他们记住的东西么.”一道清冽带笑的嗓音冷不防地在中响起.极为突兀地打断了炎烈尚未说完的话:“恕我直言.这种致幻药的副作用可是相当之大的.你确定要用在炎烙身上.”
“谁..”暴喝出声.影卫齐齐动身.朝着声音传來的方向就急掠而去.能成为君王贴身护卫的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人中龙凤.他们能站上今天的这个位置.武功之高远非常人可以想象.但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丝毫都沒有察觉到來人的靠近.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里.让他们连半分感知的时间和机会都沒有.这对他们來说.不仅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一袭白衣的女子出尘脱俗.斜倚着身子靠坐在窗台之上.肆意而洒脱至极.她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和脸上的表情.但就是那氤氲的光影.生生地在她周围笼上了一层异样的华彩.高贵而又神秘.朦胧而又梦幻.她似乎并不在意那直朝着自己而來的迅猛攻击.相反.她连姿势都沒有变化一下.言语之间的轻松惬意即便隔着三里地都能听得出來:“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來了赤火这么些日子.到今天才有幸见到传说中的帝影.炎烈陛下.我是不是该觉得自己万分荣幸呢.”
“竟敢直呼皇上名讳.找死.”当先一人已经快要來到白衣女子面前.听闻此言.不由怒火中烧.随即抬手便是凌厉无匹的一掌击出.目标分明就是眼前女子的面门.
宽大的袍袖微扬.一道银色的流光快若虚影.以流星追月之势破空而出.后发先至.在掌风带起女子额前碎发的同时稳稳地射入了那人的手腕之中.不过须臾.就坏了攻势.毁了來犯之敌.
“啊.”痛苦地嚎叫出声.为首的那个男子在距离窗台堪堪数尺之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然后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打起了滚.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这是经脉受损之象.只是.他不明白.那个女子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为何一根小小的银针会给他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
自己小队的队长是何等实力.帝影之人自是心知肚明.眼看队长连那人的衣袖都沒有碰到就败下阵來.剩余几人霎时就不敢再擅自出手了.这个女子.显然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这般无害.除却主人命令以外.明知不可敌而敌之.绝对是太过愚蠢的做法.他们.得收着些了.
“看來这跗骨针的威力是越來越大了呢.”眉梢轻挑.女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那倒地不起的男人.眼神活像是在研究某种拿來做实验的小动物:“你应该是帝影这一队的队长吧.好心给你个建议.如果不想以后再也不能动武的话.那就安安稳稳地待着别动.再痛也得忍着.忍足两个时辰.症状就能缓解了.”
额……原本还疼得死去活來的男人顿时就僵在地上不敢再动了.额头之上的冷汗恍若下雨一般.他却因着那女子轻描淡写的话语而再不敢动弹分毫.话说他刚刚沒听错吧.她说的是忍过两个时辰才能……缓解症状.不是根除么.那他忍过两个时辰之后要怎么办啊.
“你们都先退下吧.”始终沒有吭声的炎烈到得现在才淡淡地开了口.望着那依然静坐不动是白衣女子.他眼底的恍惚之色终于褪去.转而换上了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深沉墨色:“即墨无心.你回來的时机真是刚刚好啊.”
“一般一般.比起炎烈陛下的手段.我可是自愧不如呢.”回以轻讽的一笑.白衣女子轻巧地自窗台跃下.缓步走进望月辉煌的灯火之下.展露出那一副精致如仙的绝美面容.正是去了鸢木的即墨无心:“你想对付的无非就是我.何必又拿简素开刀.”
若不是冰凛警觉.她又怎能想到师兄的生父竟然会对她起了杀心.想想也着实是讽刺.她费尽心力帮了炎烈这么多.不管本來是出于何种原因.到最后已经全然是出于对师兄家人的维护了.可他.因为心底那一线隐约的质疑和不确定.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把过往的一切都抹杀.甚至不惜暴露帝影也要揪出她……难道身在皇家.人性和感情就可以淡薄到这种地步么.她真的.还能够相信这些么.
“你的行踪太过飘忽不定.想在第一时间把你的问題给处理掉.当然只能从那些跟你关系比较好的人着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被如此直白地揭穿.炎烈却是连半分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定定地看着那朝自己走來的人.他眯了眯眼.神情自若:“你的确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甚至已经强大到了超出我的想象.我现在有些后悔.如果早点解决掉你.你对烬儿的影响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深了.”
他原以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哪怕她的背后有海神之殿.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可只要她是自己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