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子淇顺势缠上男人胳膊,“臣,我跟你一起去……”
安隽臣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留下。”
苑子淇乖乖放手,笑容甜腻,“早去早回。”
男人目不斜视,大步离去。
唇角笑容霎时一敛,眼中甜腻幻化成一片诡谲,她转身走到**边,居高临下打量了纪情一眼。
平嫂目露嫌恶,“走开!”伸手就是一推。
苑子淇重心不稳,后退一步,面上却无半点恼恨,反而笑着将平嫂从头到脚扫视一番,似笑非笑。
平嫂头皮一麻,这个女人的笑,真瘆人。
“这里不需要你帮忙。”言下之意,滚开点,别碍眼。
“可是……”她目露为难,“臣让我守在这里,怎么办?”
平嫂咬牙,忍住冲上去撕下那张虚伪面皮的冲动,冷哼,“二少爷不过是见你上不得台面,不愿带出去见人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二少奶奶了?”
苑子淇的笑,泛起阴鸷,下一秒,却又变得云淡风轻,“罢了,”她目露惋惜,“一个下人而已,犯不着跟你计较……”
“你说谁是下人?!”平嫂眸光发绿,一个不要脸的**,连个名分都没有,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难道你不是下人?”笑着,反问。
“你!”
“我说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去打盆水来,我替老夫人擦擦汗,祛祛暑。”
“这些事轮不到你做!”
笑容霎时一沉,苑子淇双眼一眯,目露狠色,伸手掐住平嫂肥大油腻的脖颈,“老东西,奉劝你一句,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否则,你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平嫂目露惊骇,因为她看见了女人指缝间隐匿的刀片,薄如蝉翼,却反射出铮亮的光。
“你别乱来……”
安隽臣到了客厅,一口一个“婶子”向众人问好,笑容和煦,如同三月春风,拂面而来。
这是安隽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所以,不怪安家上下偏爱安隽臣,敬畏安隽煌。
一个是阳光,一个是寒冰。
任谁都会靠向温暖。
果然——
众人面色缓和不少,就连满眼怒色的宋亚秋也被这声“八婶”喊没了火气,蔫蔫地喝着茶,虽不至“雨过天晴”,但好歹没有再发作。
“隽臣,不是我们存心为难,而是大嫂她做事太过分,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五夫人陈瑾开口。
第五脉一向与纪情来往密切,虽然现在撕破脸,但她对这孩子的情分好歹还在,说话也不似方才刻板。
“五婶,您说得对,我在这儿替我妈向各位婶子说声抱歉。”九十度鞠躬,面上一派真诚。
邱淑婷的心软了又软,“难为你这孩子了……”
安隽臣回她安心一笑,用口型比出“无碍”。
邱淑婷只叹,这纪情纵使万般不好,唯一的好,就是有了这么个孝顺又讨喜的儿子。
“算了,这件事我们也不想过多追究,大嫂收手就好,今时不同往日,改朝换代了,有些事情也要看开点。你多劝劝你妈,她这样闹下去,没意思……”宋亚秋把茶杯一放,也算宽宏大量。
郁凯伦白着张脸,轻咳两声,想说话,终究没说出来,只摆摆手,以示不予追究,就此作罢。
安隽臣上前两步,替她顺气。
讨喜之处,已经不用再过多言语,就摆在面前,随时可见。
说好听点,叫会做人。
说得不好听,就叫虚伪!
郁凯伦拍拍他的手,“没事……”显然,十分受用。
最后,安隽臣三言两语就把这群赶着上门清算的女人打发了。
母鸡似的来,小鸟似的去。
夜辜星站在门口,看着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啧啧出声,不得不承认,安隽臣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也是个“师奶杀手”。
啪啪啪——
她鼓掌,“二少好手段。”
安隽臣抬眼,黑眸沉沉,笑意却一派温润,“比不上嫂子的运筹帷幄。”
“谬赞。”夜辜星适时谦虚。
“您、过、谦、了。”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说起来,二少返岛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不来主宅吃顿饭?也好让我这个做嫂子的好好款待一番。”夜辜星目光真挚,却把“好好款待”四个字故意咬重了三分。
“我称呼您一声‘嫂子’,您却唤我‘二少’,是不是太生分了?”
“一个名称而已,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没想到,嫂子还是个哲学家。”
夜辜星摩挲着下巴,突然回头,“其实,我更喜欢当个野心家。”眼底,诡谲涌动。
安隽臣下意识眯眼,“是吗?”意味不明。
她笃定点头
她笃定点头,“永不停止战斗的人生,才有意义,不是吗?”
“那嫂子必定战无不胜。”
夜辜星笑意稍敛,抬眸间,厉色乍现,“其实,我输过一局。”
“愿闻其详。”
“小绝儿被绑架……”夜辜星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表情。
却见男人眸光一紧,很快又恢复正常,“如今小侄子完好无缺,这‘输’字,何从谈起?”
“让人有机可趁,就是输。”
“那抓到绑匪了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夜辜星眸光晦涩,却诡异地带着笑。
安隽臣笑容一僵,除了他自己,无人察觉。
夜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