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见潘金莲追李长歌跑的噔噔噔,便转身一溜烟从灶上拿了长把子铜勺,追到那妇人身后对着那妇人的屁股就是两下,打完转身便跑。
潘金莲屡屡被这两个小丫头戳了屁股,面皮涨的紫红,偏小脚追不到人。
“哎呦呦,怎地不追了?潘六儿,快些咧!”
“脚小真是好咧,连追着打人跑起来也好俊呢!”
三娘年岁小,竟然玩兴大发,想她素日来最爱扭腰翘屁股,便不停的那长把铜勺只打这妇人的屁股。
潘金莲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跑来跑去,跑的香汗淋漓连两个人的衣衫角都摸不到一片,屁股却被两个人来来回回的又戳又打,肿的好似家里蒸出来的炊饼。
“好娇态的两个淫妇奴才!青天白日也敢作弄我,看我不抓住两个小贱人,打折你们的手,抠烂你们的贱脸!”说着也不追逐李长歌和三娘,直通通的上楼去,提着裙子到她自个的房子里去了。
李长歌忙从灶房里取了一把麻绳,示意那三娘将绳子在楼梯下绑好,两人才装作无事的样子,拿着扫除和铜勺站在院子当中。
“娘子,你后娘作甚去了?”
“她拿马鞭子去了。”
潘金莲拿马鞭子去了,那马鞭子是她从前特意买来打长歌的。
长歌小的时候太倔强,嚷嚷着要找亲娘,不伺候那妇人,那妇人便扒了她的衣裳往死里抽。
抽到她大声叫喊,潘金莲也不肯停手,只有等着潘金莲自己打累了,长歌才能逃脱。
李大郎回来的时候那妇人又佯装对她嘘寒问暖,吓得她不敢吱声。
那条马鞭子上,曾经染满了李长歌的血,那些抽打在背上的伤痛,要凭自己的本事一点点的偿还给这妇人。
说着话那妇人便从房子里出来,一身艳丽的衣裳,站在楼上依栏而笑,梨花木雕花镶嵌珠子的鞭执在她葱白如玉的手中轻轻一抖,在空中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弧线。
“小贱妇,看老娘治不死你!”
她生的艳丽貌美,虽然方才狼狈,上了楼约莫是洗了脸重新匀了粉,擦了胭脂,如此一笑明艳狠辣,红唇夺目,令人毛骨悚然。
“今日却不知道是娘死,还是我李长歌死。”李长歌毫不畏惧,目光对上那凭栏而望的潘金莲。
她的眸子如寒潭湖畔,幽深明亮,天边那一抹亮色里李长歌站的笔直,笑容涌上了眼角眉梢。
从前怕你,是因为你有爹爹李大郎撑腰。
然而你亲手杀死了护着你养着你的男人,而我再也不会怕你了。
“小贱妇,看你还嘴硬!”说着潘,忙收回目光,看我拿了马鞭子还要装作从容么?
潘金莲说完便往下走,小脚下楼噔噔噔,眸子里都是狠绝之色。
李长歌对着三娘点点头,三娘会意,慢慢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从来不曾想过,要以这样的法子,来面对后娘潘金莲。
只是她能直起腰来对后娘的时候,自如哥,这辈子竟然是再无指望了。
想到漫漫的学医之路,徐自如只能是路人,五脏六腑痛不可止。
在太阳县的大牢,她的手指掐入肉里,以为是绝路的时候最恨的人便是这个妇人,这个后娘。
那妇人揣着小脚下了楼,伸手便甩开马鞭子,长长的马鞭子直愣愣的朝着李长歌便飞过来。
眼见马鞭子便要甩到李长歌的脸上了,潘金莲忽然哎呦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又一次扑了个地,一张俊俏的脸又扑腾在院子的土里了。
眼冒金星,俏生生的银牙差点没有磕掉一排,潘金莲整个人便蒙圈了。
“捆了她!”李长歌拿起一根麻绳,冲上去一屁股坐在那妇人背上。
三娘捆脚,李长歌捆手,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妇人五花大绑了。
等潘金莲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小娘子彻底裹成粽子了,除了嘴能动,手脚完全动不了了。
“黑心肝的小贱人,快放了老娘,如若不然老娘不扒了你衣裳打断你的腿!戳烂你们的贱脸!”
“我们就不放,你现在站起来打断我们的腿呀!”三娘见潘金莲被捆成粽子了,便抓了一把土撒到那妇人脸上。
尘土飞扬,那妇人被吐迷了眼睛,一张脸灰扑扑的不能看了。
“咳咳咳……”潘金莲被那一把土呛的说出来话来,自然也不能再骂人了。
“哎呦呦,六姐,当日在张员外家,可没有少叫我顶着石头晒,夜里还叫我顶夜壶,你看看我胳膊上还有六姐那柴火烧的印子咧!谁料六姐也有今日咧!”
三娘一边说一边骑到那妇人身上,将她梳的油量的发髻扯的乱七八糟。
“韩三娘……”潘金莲将口里的土吐干净,便又叫嚣起来。
“如何?对了,六姐有一张好看的脸,我在你脸上划印子,如我手上的伤一般,六姐觉得如何?”三娘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干巴巴的木柴,在潘金莲的脸上比划开来。
原来叫嚣的妇人目露惊恐之色,拼命挣扎着喊道:“别动奴的脸!别动奴的脸!”
“就动你的脸,偏动你的脸,叫你不要脸!整日狐媚子在汉子跟前卖好!
张员外家你整日敲打我们灶上的,叫你不顺去便要火红的柴火烧咧!到了李家你又虐待娘子,你何曾做过好事儿!
我要看看,没有了这张脸,你如何去勾搭汉子!”小小三娘说起话来伶牙俐齿的,手拿着木柴轻轻的在那妇人脸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