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通了?”春华的话都是向着葵花说的,她的一头青丝绾起来,慵懒却还霸气侧漏。
“早就想通了。”葵花站在她面前,笑了笑,无奈又无所谓。
半躺着的春华顺势坐起来,眼里有些惊讶:“哦?怎么说?”
“我娘跟我说了,若是过了三天她没来接我,我就别再想着回去了。”葵花一抹眼睛,眼眶霎时就红了,“我爹不是真心对我娘,把我卖了也不会给她治病,他外头有个相好的等着他养。”
“我会干很多活,也认识几个字,力气也很大。”葵花一改原主倔强不肯相从的性子,一脸的跃跃欲试,上刀山下火海都能行。
她这样儿倒是让春华意外了,青楼对于女子来说就是魔窟,新人来时总会吵着要逃离,一般都要脱去三层皮才会认命。本以为邱葵花这丫头刚开始也是个硬角色,没想到只关几天小黑屋就软了,但是她看走了眼。
小女孩的那娘亲,倒也是个透彻人。只是认为男人靠不住,便送到青楼里来,还是一样往火坑里推。
各人自有缘法,也许她娘给这孩子求得的,不过是一碗能饱肚的稀饭。
见葵花爽快,春华也就没有拐弯抹角:“你底子不错,好好养着,过几年就可以伺候男人,给我四季春赚大把的银两,没有kāi_bāo之前,多苦多累都得给我受着,可行么?”
这种直白的话,足以让还差三四年才及笄的女孩儿羞红脸,葵花以袖遮面,手指揉了揉脸蛋,瞬间便红得滴血,连耳根都红透了。
“我……我可以的,”葵花咬着牙关,眼睛不停地眨,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我行的。”
在春华和夏至看来,这个小姑娘是在努力镇定,哪有青涩的女孩不会因此事害羞的。
老妖怪葵花:我就是例外!
春华就笑了笑,蝼蚁尚且贪生,这小姑娘也是一样的。
“你用我吧!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那种事……我也不怕的,”葵花有些结巴地说道,吐出来的话儿却是格外甜,“姐姐给我赐名秋葵,秋葵便跟着姐姐,赚很多很多的钱报答姐姐。”
急切地表忠心取悦了春华,却不足以让人动心,她懒洋洋地整了整指甲,问道:“你待我如此贴心,有何事相求?”
青楼是非之地,哪里容得下赤子之心,有交易的忠心才让人不会怀疑,就连夏至,也是爱慕她的容貌。
春华不相信葵花,即使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进了这黑染缸,谁也别想再天真无邪。
葵花也知道,有个把柄握在她手里,春华才会放心,便期期艾艾道:“我娘说,她不多久可能会死去,我还有个弟弟,我想照应他。”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娘怕我弟弟不久就会随她去了,便没阻拦我爹把我送到这里来。她想让我存点银子去孝敬后娘,至少,别让弟弟无端的死了。”葵花又抹了一把眼睛,泪眼朦胧。
她是故意的,原剧情里,春华耿耿于怀的是家人惨遭横祸,最小的哥哥原本可以免除死亡,却还是被人“斩草除根”,永除后患给整没了。
果然,春华听过后,完美的笑脸有了一丝呆怔,如同光影略过,她微凉的手指搭在葵花的小脸上,呵气如兰:“可怜见的,小秋葵原来是个有担当的姑娘。也罢,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往后便来我房里伺候着。”
“是,姐姐。”葵花答应的爽快。
余光扫了一眼夏至,果然见他脸上不自在。
春华有个怪癖,她的生活起居,必须亲力亲为,她的卧室是旁人不可以进入的,否则就算你伺候得再好,她都会赏一顿板子。
这个旁人,夏至除外。到此,多了一个葵花。
夏至是有些失落的,心上人从前只允许他一个人进卧室,如今不再是那个特殊的唯一,就算心底不敢奢望,也还是有了失落。
况且,这小姑娘还是有些古怪。
也许原剧情的影响太强大,不像原主那般在意清白、那样自认委屈的葵花,在四季春过得如鱼得水,上头有春华罩着,别人也没有多为难她一个新人。
她手脚勤快,嘴也甜,逢人便是三分笑,仗着人小机灵,很快就在四季春的各处混了个熟脸。就连厨房里头的大婶子,见葵花去给春华拿饭食,也会在灶膛里挖个烤红薯给她。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说的就是现在的葵花。给她那么大脸儿的,当然是春华。
春华原本存了养个宠物伴身的心思,对葵花也多是逗弄之意,然而几个月下来,却发现这小姑娘就是一块璞玉。
小姑娘说她认识几个字,春华本以为是字面的意思,便拿了三字经让她读,葵花连释义都念出来。小姑娘说她力气大,春华拿了几十斤的大剑让她练习,却看到上百斤的枪她也能抡起来。
一点就通透,稍微指引便能举一反三。若不是生错了性别,这孩子完全可以去求一求夫子,说不定哪一日,就可以去考一考文武状元。
春华起了爱才之心,打算把自己的本事教她两三成,若能混个出人头地,也是一桩美事。
她与葵花待在一起的时间便越多,甚至偶尔有些找麻烦的人闹事,夏至不在的时候,葵花都会挺身而出,三五两下把人给打趴下。
葵花演绎着一个出色的打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顺便也抢走了夏至一部分的分内事,减少了他与春华待在一起的机会。
夏至不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