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泽哄她去休息,不肯再跟她再多说一句有关案情的事。
连翘想着明日她也要跟赛牡丹去涂府给白英她们送胭脂水粉,不由地想到那晚她失魂落魄地望着雪花的样子。白英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相公身负血债,才这样忧伤。
身为女子真可怜,既不能阻止相公娶妻纳妾。还要整日替相公担惊受怕,鸟儿会折翼而死,野兽会断掌而亡,只有人,特别是女人,才能如此苟活。
无论白英是好是坏,涂鸿运这种畜生都配不上她。
连翘本能的抱住了左臂,当时为了保贞洁导致左臂脱臼,虽然已经恢复,但关节处仍然隐隐作痛,还使不上多大的力气。连翘的右手指轻颤,刀光一闪,柳叶尖刀落入手心。
“师兄……明日去涂家,还有一件事……不能让画大哥他们知道。”连翘涨红脸,牙齿轻轻撞击,发出得得声响。“我的柳叶尖刀,被那个浑蛋抢走了一把。”
许怀泽上前见果真只有一把柳叶尖刀,面色凛冽。杀意丛生。
走江湖的人,惯用的武器就是他们的生命,不到最后一刻,是不可能轻易丢弃自己的武器。柳叶尖刀是连知晓为连翘量身定做的,她从小耍弄,早已玩得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危及性命,连翘怎么可能丢了其中一把。
“那涂鸿运武功如此之强?”连翘内力不行,轻功很好,如果不是遇到强手,她怎么会逃跑不了,还丢了刀。
许怀泽和画尘离都担心连翘身子太弱怕她受不了刺激,所以她苏醒之后并没有多问她遇难的经过,现在连翘主动谈起,许怀泽才敢问。
“不是他,是他身边一个叫徐默义的人。”
“徐默义?”
“嗯。”连翘将徐默义仔细地形容了一下。说的时候,连翘才发觉,徐默义这种人看到的时候会觉得印象深刻,可要向别人形容时,他竟然没有半点特征。这种人,太适合当杀手。
“师妹,你说涂鸿运意图不轨时,是徐默义跑进来说附近有官兵的?”许怀泽疑惑地说:“我一直也冯捕头他们在一起,当时我们在回衙门的路上,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呼救……我是走到衙门口听到解忧的声音,才知道你出事了。赶到的时候,徐默义正扛着你离开,你的脚在晃动……”
连翘的身上忽然一下起了鸡皮疙瘩,她用力搓了两下,也不能将它们搓下去。
“如此说来,徐默义还救了你。”如果不是他中途跑进来打断了涂鸿运,如果不是他扛着连翘时晃动了她的身体令解忧发出声响,此刻许怀泽能看到的恐怕就是连翘的尸体。
连翘不信徐默义是好人。她想不出徐默义救她的理由。明明是助纣为虐的人,难道是无间道?可如果不是无间道,他又为何要谎报军情吓唬涂鸿运,故意令解忧发出求救声音,引来许怀泽救人。
连翘想想就头痛,捧着脑袋发怔。
“师妹……”许怀泽怕她又想出一些鬼主意来,警告她:“绝对不能单独行动!明日你一定要跟紧了赛娘,不能再出事了!”
“可是我的柳叶尖刀……”
“我会帮你想办法找到,你没有武功,又病着,不能再出差池。”
“好吧,我只跟着赛姐姐就是了。”连翘收起柳叶尖刀,忽然想起她打小报告的事,方才郁闷沮丧的情绪一扫而空,立刻变得八卦起来:“师兄,赛姐姐跟阿不师兄和好了吗?”
“啊?”许怀泽正准备离开,听到连翘的问话,索性坐下来问了个究竟,他很愿意跟连翘谈与涂鸿运以外的所有的事,尽管连翘是江湖儿女,并不似深闺小女儿那般对男女授受不亲的事要死要活,许怀泽还是不想让她过多的与涂鸿运有过多的接触和联系。
涂鸿运,交给他就行了。
连翘的思绪跳转得很快,八卦精神令她忘记了不快,她兴致勃勃地把面条事件说给许怀泽听。
当许怀泽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师妹,这事还是少插手为妙。”
“为什么?”
“情爱之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外人插手,只会越来越糟。”
连翘想想觉得有理,可是她不服。“我只是气不过阿不师兄对赛姐姐,他太过分了!仗着赛姐姐更喜欢他一点,就这样目中无人,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当着赛姐姐的面摔碗,故意伤赛姐姐的心!”
许怀泽苦笑,一时之间也无从反驳。
“画大哥主持公道了没有?”
“嗯……”许怀泽点头,说:“算是吧。”
连翘撇嘴。“我就知道他不会骂阿不师兄的!”
感情的事,不是骂了就有,不骂就没。连翘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感情波折,自然不懂。
许怀泽拍拍她的肩膀,说:“再不睡,明儿就不许去涂府。”
许怀泽话音刚落,连翘整个人就缩进了被子里,屏住呼吸装睡。许怀泽将桌上的空碗端了出去,送去厨房时,见阿不还在煮面。
天太冷,水不容易烧开。阿不偷东西是能手,烧火却是不行。
许怀泽笑笑,放下碗,蹲下身瞅了瞅炉膛里的情况,扔了两根柴火进去,拿起吹火棍鼓着腮帮子用力吹了吹,里面立刻迸出火花,火也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
很快,水烧开了,许怀泽拍拍手给阿不下面条。不过一刻钟时间,热腾腾的面条就放在阿不面前,阿不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着。
“你手艺不错,面条煮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