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年了。

他曾质问皇上为何不追?皇上却淡淡说,人追回来了,那心呢?

想来也是。只是苦了那两个人。

朝中日日上奏折要皇上另娶。刚开始说得轰轰烈烈,但渐渐也都歇了。只因为每次上这样的奏折,总会有人遭殃。即便梁逍那次肯应酬一下臣子们,象征性地选了秀女,但只要有企图出头的,也总会第一个被发配到洗衣房之类的地方。

这三年里,皇上也只有在听到探子每月密报时,才会高兴几天。

探子也常说,她虽依然温润,但眼神总比以前有些恍惚。

及至到了惠明山,他这才深切感受她的能屈能伸不亚于男子汉。这个常年在外游历的女子,在这样深山老林里也能住上半年,还竟然当上了村童们的女先生。

为了家国天下,却苦了这二人。

至于他自己的苦,也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看向注视他的女子,他笑意不觉更浓了些。如今出了这茬,于他看来,兴许不是坏事。起码,他能奉了皇命,带人潜到天狼宫中,日日守着她,而不必再害怕违反了那条约。

苏清雨见宁焕之默默不语,知道他心里肯定介意她当年的不辞而别。

看着这一身暖意的男子,她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当日我若不走,只会有两个局面。若楚瑜不肯放过,那定然会因为我的受伤而再次致使生灵涂炭。若楚瑜肯放过我,那么梁逍将来也定会因为子嗣问题而面临逼宫。”

“那么,你选择逃避是吗?!”宁焕之眼神一黯,话音忽然加重了。

苏清雨苦笑:“我若有更好的方法去处理,何尝需要远走高飞?!加上我刚醒来,却已经记起了那些失忆的事。你让我如何面对莫然?”

宁焕之不禁一愣。这一点,梁逍却始终没有对他说过。

“你.....终于知道了?”见她默默点头,他心里实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倔强如她,从来不喜他人欺骗。更何况,是莫然有意为之?!也难怪。

叹了口气,他刚想说话,却听觉茗在旁边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姑娘,您究竟答应了隆光帝什么?!他怎么喜成这个样子?!”

苏清雨被觉茗这样一问,却忽然有些讪讪地。沉吟一下,她才抬起头对宁焕之说道:“当日,作为条件,我答应隆光帝若是找回觉茗,便在他宫中做女官,专司御书房笔墨撰写。”

觉茗却嘟长了嘴,在鼻子哼了一声:“既是作了女官,那日日对着,收了做妃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这等馊主意,连我都想得出来。您可真答应他了?!”

“不许去!”宁焕之忽然满脸黑气,低声截断了觉茗的话。

觉茗吐了吐舌不再说话。

只见宁焕之脸上尽是少见的不悦,便可知他真的动气了。

苏清雨一窒,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别去!”宁焕之看定苏清雨,口气丝毫不容置疑。

“只等时机一到,我便立刻带了你走!我不许你当那什么劳什子女官.......”说着,他似乎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你先用身子不适的理由拖着吧。”

说到最后,他终是无法再对视那双眸子。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梁逍的那双波光明灭的墨眸。叹了口气,不禁低下头去。

自己,终是逾越了。

可她的话却惊得他抬起了头:“好,我不去。”

看他惊愕的脸,她却淡淡笑了,满室灯光仿佛一下子亮了许多:“梁逍早说了不让我再做这些事的呢!他定是对你提过的。”

他只得苦笑着点头。

一直在旁不语的觉茗,却忽然想起来什么,问:“既然宁大人在此,那你们当初为何又要叫阿虎入京呢?”

宁焕之叹口气说:“本打算让阿虎先入宫查探。没想到后来有了转机,我便先带人把这宫里的侍人都换了。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那日娘娘向隆光帝提出找人,隆光帝竟想起了阿虎在林中的那一箭,就使人将他找了来。这当真是巧合了。”

苏清雨这才明白为何一入这宫中,她便可以遇到宁焕之。原来竟是梁逍早已安排好了。

幸而有焕之相陪,不然在这异国宫中,更兼了被隆光帝日日试探,那日子可真是相当难过。

心里不禁一暖,看向宁焕之问道:“他可好?”

宁焕之听了,却但笑不语。

不知道为何,苏清雨竟想到其他,心里一急,话便冲口而出:“难道......?”

宁焕之却颇有兴味地看着她,站起身来:“娘娘,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歇下的好。”说着,竟头也不回地就直接拉门出去了。

觉茗愕然地看着他的走掉,忽然说了一句:“看来这几年,左相倒是越来越像永昌帝了。”

觉茗这话虽是无心,却刺得苏清雨心里一颤。

按捺心神,她当下只是说累了。觉茗忙为她安顿好,便吹灯拉门离开。

入夜,只见云疏月朗,自是一地清辉。

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不为其他,只为今夜说起了那个人,那个深藏着心里一直不敢去多想的人。

她早已忘了当初带着觉茗走出皇宫时,是用什么方法忍住了眼里的泪。

只记得,当晨曦照耀在金黄的琉璃瓦上,琉璃瓦上泛出的点点流金,居然让她看错成了他签字时那双墨眸中流转的波光。

连焕之都误解她为逃避,难怪三年里再无人提到倾国皇后。

世人眼光,她无所谓。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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