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王婶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头,视线落在贺兰雪的脸上,紧紧打量着,瞅的贺兰雪心里直发毛,“王婶,你瞅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不是。”王婶似乎也不大确定,只狐疑的嘟囔着,“我只是觉着,姑娘的模样,倒跟公子的娘亲长的有几分相像呢。”
“啊?”贺兰雪惊诧,莫不是自己跟少钦是失散已久的兄妹?
啊呸,不可能,她的母亲是凤轻萝,不可能是别人。
可是,这相像一说溲?
难道?自己的母亲跟少钦的娘亲是姐妹?这才有了指腹为婚一说?
看她如此反应,王婶忙道,“都过去那么多年,我也许是记差了。”
不过话虽如此,王婶的眼睛又朝贺兰雪脸上溜了两圈,心里越发觉得像了恧。
只是,没敢再说。
贺兰雪再问什么,王婶也都一一作答了,只是,她对少钦的真实身份似乎并不知晓,一直只当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出门在外做生意的。
问不出什么来,贺兰雪灰溜溜的就想走。
王婶起来送她,“姑娘,你先回屋歇着,我这里忙不开,一会收拾妥当了,再陪你说话。”
“谢婶子。”贺兰雪出来,看着院子里等候的如雨,有些郁闷。
回到住处,她没有回少钦睡着的那间卧房,转而开了最西边的一间,这一进去,就有些诧异了。
屋子里很简朴,不过很有生活气息,最让她感念深刻的,竟是大床边上摆着的一张小婴儿床,上头还挂着几件木刻的小玩具。
在贺兰府,她记得弟弟小时候就睡这样的婴儿床。
只不知这个婴儿床曾经睡过什么人。
床铺收拾的很干净,就好像一直有人住一般。
也是无聊,贺兰雪便躺到床上,小憩起来,脑海里盘算着要怎么逃出去。
毕竟,西夷偌大,要找起一个人来,不容易。
与其等着人找,还不如自己逃。
只是,这如雨鬼影一般的跟着自己,实在麻烦。
怎么弄走这家伙呢?
用药迷昏他?美人计收拢他?还是干脆出其不意偷袭结果他......
思来想去。
贺兰雪竟真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不知怎么身落荒野,被一群狼追赶着,她狠命的跑着,耳边满是自己那急促的喘息。
她觉得自己快跑断气了,真是绝望。
就在她绝望的瘫倒在地,认命的闭上眼睛,眼前却豁然开朗。
春花朗月,姬华音抱着她,诉说衷情。
她也急的跟他说,被少钦掳走的这段时日,如何的想他?
两人情浓之时,她却听见异样的响动,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白衣少年被围困在狼群之中,少年身上被撕扯的成了个血葫芦,可他仍旧手持木棍,发疯似的和狼群搏斗。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年纪小小的丫头被放在树干上,望着眼前的一幕,只顾着嚎啕大哭。
那哭声好不可怜,倒跟贺兰雪小时候爱哭的样子很像。
心头突然一激灵,再瞧那抱着树干的小丫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不就是自己年幼时的模样吗?
那少年......
心头一颤,贺兰雪惊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少钦妖媚横生的面庞,那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还未来得及收。
“醒了?”少钦似乎也有些错愕,收回手指,笑着问,“刚才做什么梦了?我看你胡乱喊着,像是被狗撵似的。”
“不是狗,是狼,一群狼。”贺兰雪目光怔怔,失口而出。
少钦脸色一窒,“狼?”
“哦。”贺兰雪长舒一口气,脑子清醒了点,却觉得有点冷,原来,她刚才和衣躺在床上想问题,谁成想竟睡着了?
她忙拉了被子,裹到自己身上。
少钦看着她,见她没有其他反应,便有些失望,“被狼追了?后来呢?”
“后来?”她跟姬华音情浓,哪里好意思说。
少钦敛眉,“你梦见姬华音了?”
“嗬。”贺兰雪小脸薄红,忙道,“梦见一个白衣少年。”
少钦眼神微闪,“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啊,醒了就看见你了。”贺兰雪瞅着他,突然觉得不对,猛地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自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干嘛在我床头啊?”
“听你喊救命。”少钦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看她一头长发,不扎不束的披散脑后,实在不成个样子,便好心的自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精致的木簪子。
“诺,头发挽起来,这样看就像个疯丫头。”
“谁要你的簪子,我有。”贺兰雪忙宝贝的从衣服里取出青玉簪子,这是华音送她的。
刚想簪发,少钦却手快的一把夺了簪子去。
贺兰雪大惊,“你要敢毁我簪子,我死给你看。”
少钦紧握的掌心,又松了开,“想要拿回去,看你表现。”
他到底没有毁簪子,只是,将簪子没收了。
“喂,你不是吧?你那么有钱,干嘛抢我的东西?”贺兰雪气的捶床,想过去抢吧,又怕惹急了他,干脆将簪子折断,那就得不偿失了。
“头发理好,出来吃饭。”少钦沉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贺兰雪郁闷的不行,再看手里的木头簪子,雕刻精致,打磨的很光滑。
这该不是又是那王八蛋自己做的吧?
不准她戴华音给的簪子,却偏要她戴他亲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