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站着靠在墙边,不停的看表,另一个则蹲坐在台阶上,不住的抽着烟,谁也不吱声,谁也不言语,黑不隆冬的走廊里只有燃烧着的烟卷一亮,一亮的被我吸进肺里,然后呼出体外。
我嘴里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根本断不下来,十二点钟早就过了,满满一盒的万宝路已经下去了将近一半,地面上被我扔了一地的烟头,我抽烟抽的嗓子非常干涩,跟冒火一样,条件反射般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嘴唇,后悔上楼前忘买瓶红茶了。
端着小瓷碟的手酸疼不已,我变想换只手,这时候鹿鸣吭气了,他问我:“那天你在这凶宅里遇到几只鬼?”
“几只鬼?”我被问愣了,回想了一下,回答鹿鸣说:“有一个,做梦看见的女的,脑袋掉了,她捧在自己手心里,想掐我来着,但是呼吸声好像有三个人的感觉。”
“到底是一个?还是三个?”鹿鸣有点蒙。
“一个?不,三个?还是一个?”我也纠结了,这玩意该怎么形容才对?
“打住,你还是给我讲讲你从进到这凶宅,一直到遇到我这段时间的事吧,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隐瞒。”鹿鸣突然正经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我只好听他的话,接下来时间里,我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这一段时间的倒霉事,咱这口才可不是不是盖的,眼前就跟过电影一样历史再现了,听的鹿鸣也是揪心不已,不停的变化着面部表情。
“郭虎,他死了?”鹿鸣听完我的回忆之后,果然找到了一些疑点:“还是在你住在这里的前一天?”
“对,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撞邪了,一直没敢去细想,不过那天他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这下有点棘手了。”鹿鸣有点担心的搓了几下自己的手腕。
“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他这样说,我心里最没底儿了,大半夜跟你豁命来到这儿,你给我来一句“这下棘手了?”,这不明白了坑爹呐?
“唉,你不是说他女朋友跟他分了么?你有没有去调查一下他的女朋友或者这个郭虎工作过的地方?”鹿鸣没理会我的质问,反而开始问起我来了。
“没有调查。”
“那你从湛山寺回来之后,这两天干去嘛了?”
“喝酒,吃饭,陪朋友。”
“我草!”鹿鸣猛的大喝一声,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个傻逼玩意儿,我操!哎呦,我操啊!你他妈……真是……你……”气的他硬是说不上词来了。
“淡定点,鸣哥,别气坏了身子,我该骂,你骂的对,我该骂!”我本想再抽一支烟呢,一见他这样,也不敢点燃了,空叼着烟卷,赶忙起身劝着他,以免他过分激动了。
鹿鸣单手扶着墙,貌似气的不轻,不停的“呼呼”深呼吸了一会儿,这平复下心情来,一摆手朝我说道:“算了,无关紧要,那……这个叫郭虎的身份证号你总得有吧?”
总算问了一个我有的问题,我急忙连声应道:“有,有,有,这个有!”
“赶紧快告诉我。”鹿鸣随即开口朝我要,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支记号笔来,找了一块白色墙壁,站在墙壁前,鹿鸣愣了一会儿,似乎再等什么,忽的扭过脸来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生气的话:“我说,你有点眼色么?”
“哦!哦!给你!你不说呢怎么?”我手忙脚乱的将打火机丢给了鹿鸣,看样子他要在墙上写东西。
鹿鸣伸手接过打火机,很熟练的擦燃之后,将火机立在了地面上,咱的打火机可是芝宝,防风,烧煤油的,给个钢盔就能煮饭,闹着玩的么?单火苗就拔起来足足一寸多高,可以把走廊周围照的很亮堂了。
鹿鸣借着火光,开始用记号笔在发灰,返潮(青岛潮气重),起皮的墙壁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半径足有一米,然后又在这个大圆圈里隔上几寸的距离又划上了一个小圆圈,别看他是徒手画的,圈还整的挺圆,大圈套着小圈,鹿鸣连续画了五个。
圈画完了,接下来鹿鸣又用直线从八个方向将这些圈平均分隔开,然后在这个圆圈和直线的交割点上,他最先写出了甲,乙,丙,丁等等字,然后在往外一个圈,他又分别写上了子,丑,寅,卯等等十二个字。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挺有趣的,便继续看下去。
此刻墙上已经被画满了,鹿鸣手下的笔还没停,显然这还不算完。鹿鸣又开始横竖不停的划出各种线,在每一条线外,又用一排小字写上了很多的标注,这里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想凑近了细看,不留神却被鹿鸣察觉到了。
“干嘛呢你?赶紧给我找郭虎的身份证号去啊!急着用呢!”鹿鸣语气很冲,吼着我说。
“马上,这就来。”我吐着舌头,赶紧在手机中找到了那份和郭虎签约的wod文档电子版,在手机中点开,查看他的身份信息,然后念给鹿鸣。
鹿鸣听罢郭虎的身份证号之后,剔出他的出生年月日来,迅速在墙壁上的圈中找出几个字,画上了一个个小圈,然后嘴里又嘟囔着郭虎去世的日子,在另一些字上又画了上一些小圈。
盯着这些圈,鹿鸣一边在嘴里盘算着什么,我离他好几米远,耳朵再尖也听不清他具体再说什么,鹿鸣思考了片刻,便在圆圈旁边写出了另外一个日期,这个日期正是明天!(这个图现在还画在那栋楼道里,不过字迹已经很淡了,有兴趣的童鞋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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