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又再命令:“止血药和消毒药拿来。”
医生面上一僵,坦言:“这牌如果拔出来会动到血管,恐怕光止血药是不行的,需要立即输血抢救才行。但船上血浆各种血型的配备不多,怕是......”后话迟疑,也听出来其危险性了。但阿蛮不管,眉眼一横凶相毕露:“立即准备。”
医生在迟疑,门前传来高城的声音:“按他说的做。”他走进舱内,先看了眼床上的疯子,再回看我,把我往身边一拉了道:“先跟我去换了衣服再过来。”
被他提醒了才知低首看自己身上,这才发现外套几乎也全湿了,是之前翻抱疯子和阿蛮上岸时带来的水汽扑面所致。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先救疯子吧。”但医生却道:“女士最好回避一下吧,因为要先替伤者将身上的湿衣服都先除去才能救治。”
我身体一僵,原来高城要带我走的意思是这,尴尬地点头退出舱外。很快舱门就被里面关上,模糊的窗玻璃里人影在动。手上一紧被带着走了两步才怔然回神,来到高城舱房后,他松开我就自行去换衣。
到这时我才问出心头的疑问:“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他了?”
“自你画影后。”高城答。我愣了下,“是因为我的画影?”他点点头,“行为逻辑是不受主观思维影响的,当一件事存在两种可能时,就必然得从两个方向去论证,从而获取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小竹子,你还是犯了感情用事的大忌。”
我......确实是,在一个命题出来时,思想已经自觉选择了偏向,站在陈勇身侧的有两人,但一侧是谢锐,我下意识就将他先排除在外,而把目标锁定在了船长身上。反而高城并不对谢锐存念护卫之心,而做到公平对待。
那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船长从头至尾都与命案无关,并不是秋月白的傀儡?”
“他被选择成为了替死鬼吧。”高城换好衣服后回身,眉宇深蹙,“从让曲将毒放在船长船舱的玻璃夹缝起,他已经被锁定了。表面看似先杀陈勇,实则是为杀船长作铺垫,因为有人要这艘船到不了那岸。如果不终结,接下来死的就是大副,机轮长等一干船员。”
一直以为杀戮的动机是栽赃嫁祸,也是为针对我,但却没想背后还有更深的动机。但我想不透的一点是:“陈勇之死是他使毒,那么船长那密室杀人案如何解?”
我清楚记得,从舱门前到船长尸体处的脚印一共就三人:阿蛮,落景寒以及曲心画。
阿蛮是因为冲进去直掠到尸体前所致,落景寒与曲心画两人是为尸检,那么本该是凶手的脚印呢?假若阿蛮是后进的,那么还能解释成说杀完人后擦去了痕迹,可阿蛮几乎是在船长死的同时冲进去的,根本就没时间给凶手处理现场。
高城道:“你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顶窗?船板底下?”我一沉念,摇头:“不,不是顶窗,凶案发生在白天,假如是爬在顶窗杀人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一定是船板底下出来的。没有脚印是因为双脚就没有从底下出来,而快而锋利的、能一下割断人喉咙的利器是能够飞行的,塔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