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利尼室长这两天总觉得镜子里的人蜡黄憔悴,手边的粉完全弥补不了这可怕的蜡黄,每次一想到因为零花钱的他用而错过了那款特效产品,室长就一脸的苦大仇深,连带着看好兄弟凯恩也不顺眼了。
拉卡利尼室长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海姆达尔眼前晃,想尽办法制造偶遇,等真的碰见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会面总是以“您好”“再见”结束,时间就在他的焦虑中一天一天过去。
而那盘陶瓷巫师棋的修理始终不见进展,原先凯恩还会天天向他汇报进程,之后变成隔三岔五,最近连面都见不着了,直到某天他发现凯恩匆匆离去的背影才恍悟人家在躲他。
也就是说那盘棋子他搞不定?带着这份忐忑,他把凯恩堵在了路口。对于他的猜测凯恩矢口否认,彼时,小拉卡利尼的助手寄来了一封信件催促他,这封信不再有任何客套,遣词造句很有魄力,拉卡利尼室长举着信坐立难安。
在这样的情绪波动下,他在校园中碰到了海姆达尔——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偶遇。海姆达尔见他神色不对,想到这位室长最近时时刻刻对自己释放善意,秉持着礼尚往来的思想,海姆达尔上前关切的表示问候。
拉卡利尼室长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语无伦次的说了信的事儿,海姆达尔并不多问,只是说:“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把棋盘和棋子的真实情况交待清楚,就算能够修补的天衣无缝,也不该存侥幸心理,修过的东西毕竟不是原物。与其未来被棋盘的主人发现,让他有理由借题发挥,还不如现在交代清楚,当中可能还是会出现一些不愉快,但到底免了后患。”
海姆达尔就是这么一说,并不指望拉卡利尼室长听进去,然而走投无路的室长却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至理名言,顿觉醍醐灌顶,当即抱着这封信找上了凯恩,并把海姆达尔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凯恩听。
凯恩心里是怎么想的拉卡利尼室长已经不想费心思去善解人意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已存在,那条缝也不是巫师棋棋盘上的那一条可以比拟的。
凯恩的脸色变了变,一脸不快的说:“这事儿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了,让别人指手画脚算什么意思?”
拉卡利尼室长本就心不安,有些神神叨叨的,一听凯恩那话就炸毛了。
“如果你能搞定我会这样吗?”到底顾着俩人的情分,赶紧补上一句。“我觉得斯图鲁松室长的话没错,还是应该把真实情况说明一下,你给我开一份棋盘的损伤报告,我去给小拉卡利尼写信。修理的事儿还是要麻烦你了,看在我们的交情上,请你抓紧时间想想办法。”
凯恩一开始确实窝火,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渐渐好转,闷不吭声的转身去写了损伤报告。拉卡利尼室长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拿着这份全篇只有几行字的报告,心里认定了凯恩故意和自己作对,憋了一肚子气,二人不欢而散。
拉卡利尼室长低估了小拉卡利尼对于棋盘的重视程度;低估了损伤报告的作用;低估了小拉卡利尼的耐心。造成这一切低估的前提之一是他高估了凯恩的本事。
所以,他收到了来自小拉卡利尼的吼叫信似乎并不让人太过意外。
在海姆达尔的造势下,吼叫信成了德校的主角,成功挤下了占据最受德校生欢迎排行榜第一位置的“威克多·克鲁姆赛场上的精彩瞬间”系列海报,成了新的第一。
别的研究室面对这样的“博弈”只能无奈感慨时运不济,谁让他们正好赶上这一对的黄金时代,若早几十年……不,若晚上几十年,谁黄金还不一定呢。
拉卡利尼室长收到吼叫信这事儿在有心人的宣传下成了全校皆知的秘密,小室长彻底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虽然拉卡利尼室长事后强硬表示一定要把那个泄露他隐私的混蛋扯出来,但闹了一阵后就不了了之了。说实在的,在城堡里几乎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言,到处都有无聊的肖像画虎视眈眈的等着看活人的笑话。
小拉卡利尼的吼叫信自然不会像海姆达尔那样“摆事实讲道理”,内容相当简单,措辞干脆利落。中心思想只有一句:你是什么东西!
如果放在报刊杂志上,这句话的语气绝对能成为那一期的头版头条,字体放的硕大抢眼,直接往你的视野中挤压,让人无法忽视。那位不知名的“告密者”之后又绘声绘色的向别的画像描述拉卡利尼室长被那封可怕的吼叫信咆哮时脸上是何等的精彩纷呈。
【最后一句。】告密者得意洋洋的举高头颅,吊别人的胃口,别的画像没有让告密者失望,纷纷催促他揭秘。告密者满意一笑,模仿吼叫信的口吻,【我只知道实验研究室的室长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凯恩又是什么东西!不要推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敷衍我!让斯图鲁松跟我联系,我要直接跟他谈!】
就是这样,前任陛下的一句话,陶瓷棋盘兜了一圈,转到了实验研究室,成了海姆达尔的负担。看着拉卡利尼室长一脸讨好的把棋盘并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书桌上,怕他看不着似的往前轻轻推了推,待确定棋盘棋子进入了他的视野,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堆笑的注视着他,海姆达尔不禁叹了口气。
“这是小拉卡利尼先生的通信地址。”拉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