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遮住了脸,却遮不住那双幽深的眸子。
嘴角扯动,缓缓的吐出几个字,“野猫儿!”
东方珞忙不迭的从树上爬下来,红了一张小脸,“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没伤着五爷吧?”
凌五感受到她的小小紧张,忍不住促狭道:“我正躺在草坪上数蜻蜓,杏核却从天而降。若是打在别处,自然没什么,却好巧不巧的打在了伤口上。”
本来隐藏在五米之外的佐文闻听此言,忍不住挪了个窝,退到了十米之外。听了他家爷的话,他为何头上虚汗直冒呢?
明明是跟着珞姑娘的后面来的,杏核也明明是他用手接住交给爷的,爷为何要撒这样的谎呢鱿?
为了防止五爷扯他出来圆谎,他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东方珞的小脸上果然一片紧张,“让我看看!”说完又觉得不妥,改口道:“那个------伤口疼不痛?”
一枚杏核打在别处,尤其是她这种小力气,真的不算什么。但要跟差点儿要了他命的伤口联系在一起,就不能不担心了。
凌五捂着前胸,在树下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东方珞绞着手,走进,“那个,我给您把把脉吧!”
凌五直接伸出了右手。东方珞蹲下身,左手托住他的手腕,右手搭脉。她觉得自己很平静,双手却抑制不住的细微颤动。
凌五道:“姑娘的手,怎么了?”
东方珞脸上的温度就烧到了耳根,他就不能装看不见吗?“刚才爬树弄得吧!”
凌五也不再寻根究底,笑着问:“明日,我可以外出了吗?”
东方珞收了手,咬一下唇,道:“五爷能从前院走来这里,就证明伤口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
不说脉象,是怕他认为她手抖摸不准吧!却又从旁佐证,让人挑不出理来。这丫头,还是个心思缜密的。“我走后,若有事找我,直接跟詹管事说。”
东方珞起身,背对着他,“五爷,要去很长时间吗?”
凌五道:“我四海为家惯了。”
四海为家,也就是归来无期了?想起灵芝的叮嘱,东方珞深吸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的回转身,再次狠狠的咬了一下唇,道:“东方珞有一事,想请五爷帮忙!”
凌五不爽的看着她咬红的朱唇,跟他开口,就那么难吗?“你说!我会尽力去办!”
东方珞道:“五爷是见多识广的人,走南闯北肯定结识了不少好人家的子弟。烦请五爷在这些人中为家姐挑一门好亲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做媒没有别的本事?”凌五抬手想揉揉眉心,可惜隔着一个面具。
他处心积虑的让灵芝去点化她,无非是想帮她收拾东方侯府。只要她开口,他做起来就可以名正言顺。
可是,万没想到,她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求他的,却是东方璎的归宿问题。
东方珞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情绪,惶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被弃之庙宇十年,本来从未想过要踏足京城的。不瞒五爷说,在我原先的设想里,是要等到及笄就离开惠济庵别院。然后走遍天下,靠行医养活自己。自由自在的,做一个凡如尘埃的人。可是------”
凌五看她着急解释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缓和了表情道:“可是,世事无常,对吗?”
东方珞点头,看着不远处叽叽喳喳叫的麻雀,“姐姐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想辜负她,更不想她为了我往火坑里跳。”
凌五对于东方璎的事已经早有耳闻,对于她为了救妹妹出别院而宁愿屈尊下嫁也很赞赏。“你没有见过张员外,怎知他不能给东方璎幸福?”
东方珞纤细的眉毛蹙起,“五爷觉得,一个被条件绑定了的婚姻,会幸福吗?姐姐的条件,是要带上我这个灾星妹妹。在张员外面前本来就矮了一截,张员外却还挟恩,姐姐这个续弦,在张家会好过吗?何况,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旦张家有个风吹草动,会不会把这笔账也算到姐姐头上?”
凌五道:“你为你姐姐想了这么多,就没有想过你自己?”伴随着说出口的话,心就跟着痛了一下。
因为长久的被抛弃,对于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已经习惯了吗?对于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也不敢去争取了吗?
就因为东方璎对她好,便把东方璎置于自己之上了吗?
东方珞淡淡的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我现在很好啊!有五爷罩着,感觉万事大吉。”
凌五纠结的眉头就瞬间舒展,看着她的笑靥如花,竟有些愣神。
若这话从别人的嘴中说出,他只会觉得厌烦。但这小丫头说得轻松而真挚,他听到耳朵里,却觉得很舒服。
东方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得试探着问:“五爷是答应了吗?”
凌五扯动嘴角,“你这要我帮的,分明是两件事
。要促成另一段姻缘,就得先拆了现在的姻缘,不是吗?”
“不!不!”东方珞连连摆手,“不是的!拆一段姻缘容易,难的是促成一段好姻缘。所以,容易的我打算留给你自己。难的就麻烦五爷了。”
“哦?”凌五饶有兴味的起身,“我倒是想听听,这段姻缘拆起来真有那么简单吗?”
东方珞抬起左手,抚摸自己的耳垂,“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个灾星,自然要发挥灾星特长了。找人去把张员外的腿打断了,然后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