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福身行礼,“见过小叔叔!”
钟凌风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东方菊道:“凌风等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大嫂说?”
佑武看了钟凌风一眼,“我们爷的意思,大太太若是来关心珞姑娘的,松竹堂欢迎。若是来为东方侯府的世子夫人当说客的,那就请以后不要来了。”
东方菊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珞儿是我的亲侄女!怎么对她,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你钟凌风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东方珞的事?
绿丝本来已经转身离去,听此话却又折了回来,冷声道:“原来,这才是二姑奶奶的心声,恐怕也是整个东方侯府的心声吧!”
“走开!”东方菊变了脸呵斥道,“这里哪有你一个小小丫鬟说话的份儿!”
绿丝却丝毫不退却,“我虽是个丫鬟,却也只是东方珞的丫鬟。我甘愿为奴伺候的人,我一直捧在心尖的人,凭什么让别人作践?你们东方侯府用血脉关系来欺人杀人,放眼大衍朝,也是独一家了吧?”
东方菊身形不稳倒退了两步,纪氏连忙扶住她。
钟凌风就不由得看了绿丝一眼。
这小丫头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关键时候,也是个不饶人的。
佑武道:“你这丫头,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大太太分明是我们忠王府的人,怎么能算到东方侯府里去呢?”
东方菊顺过一口气来,站直了身体道:“既然承认松竹堂是忠王府的,任由下人非议主子,是几个意思?”
这话明显是冲着钟凌风来的。
可惜,钟凌风给不了她回答,但却可以借别人的嘴给出答案。
佑武道:“大太太息怒!松竹堂目前的确还是忠王府的,但不久的将来是不是就很难说了。”
东方菊一怔,“什么意思?”
佑武看一眼钟凌风,道:“大太太也该考虑一下站队了。东方侯府能给大太太什么?忠王府又能给大太太什么?我们爷既然救了珞姑娘,并且把珞姑娘留在松竹堂,就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们爷会一直给珞姑娘庇护的!”
不待佑武说完,钟凌风就不打招呼的走了。
东方菊呆愣着,没有了愤怒,却有些慌乱无措。
站队?谈何容易!
东方珞跟东方侯府时对立的!
东方珞跟忠王府也是不怎么对付的!
可东方珞毕竟只是一个弱小的还未及笄的女子,真能跟东方侯府对抗吗?
她刚下山的时候,的确是毫不犹豫的弃子。
可是现在,她的身后,不仅有天下第一商的凌五,现在还有了眼前这个谁都琢磨不透的小叔子,更有甚者,连北郭侯府都站在了她的那一边,那么,舍弃她,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东方菊在纪氏的搀扶下,出了松竹堂。
东方菊长长的叹了口气,拍拍纪氏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道:“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纪氏微微笑,“媳妇觉得小叔叔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关键是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东方菊语重心长道:“我老了!顾虑也就多了。珞儿刚才说起我当年的事,这么多年来,我都几乎忘了自己当年的样子了。当姑娘的时候不管不顾,是因为赌上的只是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有儿有女,还有了孙子孙女。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做事情就不能不三思而后行啊!”
纪氏道:“让娘忧心了!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娘有时也可以适当放手一下。”
东方菊挑眉,“你的意思是,嫌我管多了?”
纪氏连忙低头,“媳妇不敢!”
“算了!”东方菊道,“都是珞儿那丫头给闹的,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啊?”
纪氏不说话。
东方菊继续道:“你是倾向于她的吧?”
纪氏道:“媳妇只知道,珞儿走到今天这步,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左右是个死,倒不如反抗一下,或许还有活的生机。媳妇的确喜欢她身上这种拼劲。”
东方菊道:“那叫胆大妄为!放眼大
衍朝的女子,有几个敢跟她这样?”
纪氏眯起眼睛,道:“媳妇有时候想,如果我的卉儿也如珞儿这般,被人为的戴上这许多枷锁。那么,我是希望卉儿就此认命,将大好的年华埋没在庵里,还是拼死反抗一下呢?”
东方菊甩开她的搀扶,道:“哪有你这样子当母亲的?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纪氏绞着双手,道:“不是媳妇乱想,生活在这外表光鲜的大家族中,谁知道暗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小叔叔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原因真是外界传的那么简单吗?
东方菊道:“如果没有大家族的支撑,律儿将来的仕途怕是寸步难行了。”
纪氏落后一个人的距离,走在东方菊的侧面,“娘可还记得三年前的状元郎梅墨痕吗?”
东方菊蹙眉,“干吗提他?”
纪氏道:“他三年前中了状元后,没有留京,主动请缨外放,放的是六品的官。如今回京没几日,却去了通政司,任副使,正四品的官。”
东方菊讶道:“怎会升的如此之快?”
钟凌云熬到四十岁,才是个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
那个梅墨痕不过二十几岁,却几乎是一步登天了。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梅墨痕似乎跟珞儿也有点儿关系。
纪氏道:“只一点儿,因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