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啾啾,寂寞地啼着,在山谷间啾啾回荡,绵延不绝。山路很静谧,从酉时开始,便不现一个人影,只剩松木形单影只。

习舟匆匆推着王爷上山,天色已经很暗沉了,林间的小路越来越窄,变得不大好走了。他偷偷地瞥了一眼王爷,不知他心中所想,何必为了一女子而大费周章走这一遭呢?王爷做的已经够多了,好吗!?

前面的一抹翩影,还在迅速地前进着,没有丝毫地停顿,难道她就不考虑下王爷行山路的不方便吗?

本来正悠闲地食着晚膳的他们,却被她扰了。出乎意外的,她竟闯了进来,和她的主子是一个性子,不通报地,不守礼地横冲直撞冲进了门。堂堂的温王府啊,能是一般人随便闯的吗?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有失了王府身份。

可他们的王爷,却丝毫没有不高兴,反而很乐意拔刀相助一样,即可就启程了。什么时候,王爷也是这样温润的君子形象了?

“习舟!”贺兰琰看他不在神,走得越发得慢了,便提醒着让他跟好了佑风姑娘。

“是…是!”他连忙回神,刚好对上了王爷暗黑幽深的眸子,心里不由拧巴上了。

啊呸!咳……王爷一直是君子形象……

差不多到了泷酆山七八十丈的丘陵上,再行了四百米,到了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周围零星的点着几株青松,虽然有着绿叶,却不繁密,稀稀疏疏得尽显苍凉。幽怨的环境,衬得危险,如同地狱般噬人。

女子披着白纱,一袭白裙曳地,白花一朵戴于发间,苍白的脸与衣裳相得益彰,木讷的立着。她没有淌下一滴泪水,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可谁人看不出,她早已肝肠寸断,心如死潭。

“够了吗?”

没有回音,好像她没有听到。

“你以为你站在这里,就能让他们死而复生了吗?还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的过错?”他一字一句咬紧了吐出,带着凌厉的压迫感。 [

“……”她试着张嘴,却发现自己已没有声音,微乎其微。

过错,我的?什么时候成我的了?

佑风见小姐终于有了反应,不由舒了一大口气。小姐心里太苦太苦,苦到不能言语。庄姨娘的话还在她的耳畔回响,何况小姐呢,怕是梦里也常常魇着了,不能安心入睡。

那日,在温王的帮助下,小姐和她得以偷偷进入吏部牢房,‘看望’庄姨娘。姨娘已不若当初风采,原来入了这黑屋子,再亮丽的人也不过尔尔了。她的脸被土灰抹得没了样子,青丝也在这短短两日现了白,她的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看着十分可怕慎人。

韶华彻底不再,锦程彻底断送。

只是在她看见小姐的那一瞬,她笑了,咧开嘴笑得很愉快。

“就知道你会来……哈哈哈…”

“你奇怪了,疑惑了,是吧?”

小姐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得意地嘲笑着,“你知道的,害死你娘的人可不是我!”

看到小姐往后退的身子,佑风在后面扶住了她,姨娘见此,笑得更加放肆了,她幽幽地说:“别怕,你想的没错,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爹,你的亲爹爹姜知远!”

庄姨娘发疯似地大叫着,笑着又呜咽着,本来就小的牢狱,显得更加压抑沉闷了。这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她们不想再待下去了。小姐转身就要走,喃喃道:“骗人,你骗人!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你骗我,都是假的……”

看到她们要走,庄姨娘又扑了起来,焦黑的双手抓着栅栏,朝着她们大声喊:“就是你爹,剑朝着他刺过来,他没有躲开,而是把你娘推到了身前,替他挡了一剑…血染红了你娘的衣裳,她死得好……”

疯叫的声音越来越远,拐了弯就再也听不清了,只剩‘呜呜咽咽’的哭喊声,不知是从哪个牢房里传出来的。

她疯了,她的话不可信,只是为了让小姐心里不舒服,心里不好过才撒谎的…小姐,对吗?告诉佑风好不好,夫人不是这样死去的,不是……

早知真相如此伤,何苦自寻烦恼?

“要不是你的坚持,你娘的死因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苏学士也不会听到,不会气血攻心而死!”

“都是因为你非要报仇,才害死了更多的人!”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一下一下地扎着她的全身,甚至连她的心也不放过。狠狠地抽着她的耳光,扇醒这个陷入迷途,不知悔改的人。

“不,不是的,不是我的错……”

“不!”求求你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昕筱顷刻间蹲到地上,用双手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不要听,她不要听,可所有的话都在耳边游荡,揪着她的身心。一幕幕过去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即使闭上眼也挥散不掉,她不要看,不要看……

娘,你告诉女儿,我没错…我没做错!

她从牢房失落的回府,却发现众人皆忙碌着,走来走去没有闲着。佑雨一见着她,就哭喊着:“太老爷驾鹤西归了……”

她当时腿就软了,跪倒在地,难以接受这是事实。祖父即使是呆在苏府,却还是听到了流言,知晓了女儿是遭了毒手,惨死于匪徒剑下,死得凄惨。当时就气火攻心,呕出一口血倒地了,自此再也没有起身过。

“别说你一直站在这里了,就算你一辈子跪在这里也没有一点用处!”

“你以为这样卑微的忏悔就能洗清你所有的罪孽了吗


状态提示:第72章 此去今年--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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