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船到达海涯寺的时候已经是月影晃动,夜深烛火。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们才上岛来到海边的海涯寺。岛上草树翠绿,郁郁葱葱。岛上的海涯寺虽然建成不过百年,但却已经像是千年古刹一样,隐落在苍翠之中。寺里被撞响的晨钟,远播到波涛之上。所谓海上有仙境,皆在虚无缥缈中。
我们在一位僧人的带领下,来到先生的住处。僧人只说是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一位隐者,他来到这里之后便住下了。每日只是都在房间里阅经养神,偶然有时也会出来,到海边独自去听涛观海。
我急切地推开门,却见先生已披头散发,悬梁自尽......
书案上,留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楷书字幅:
躯身莫为奠
家国平太和
...
“这绝不可能!先生待我们请如父亲!他绝不会断然自尽!更不会在就要见到我们的时候自尽!”四哥抓着僧人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放手四哥!”我和吴平用力拉扯着四哥。
“他们甚至都不认识先生,这岛上的人,他们不可能会加害先生!”
“那你说是谁!外来者?”
“也不可能!先生今天早上才死去,我们的船从昨晚便一直在海边,没遇见过其它的船经过,根本就没外人来过,也没人离开过!”我们拼命拉着四哥。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是我们自己船上的人干的.....”
吴平这一句没经过思考的话,刚一说出口,大家立刻静了下来。
“......对,只有这种可能。”我心中暗思着。
在这话的指引下,大家立刻变得面面相觑,惊诧不止。九次郎第一个沉不住气,“你们,你们都看我作甚!我都没见过你们先生!”
“闭嘴!先想想先生的遗书,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先打消大家的猜疑,再漫无证据地相互怀疑下去怕只会越来越糟糕。
“躯身莫为奠,家国平太和,和,和和......先生在他最后时刻留心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四哥自言自语地琢磨着。
“最后时刻...最后...最,”我耳边全是四哥无意的叨语,低下头去思索着,猛然一惊。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从没在意过的瞬间......
“莫飞,怎么了?”辉仔看着我奇怪的样子问道。
“没,没什么......”我犹豫了良久,右手开始颤抖起来。
终于,我突然拔剑,反身极快地向三保的眼心刺去。
剑被结实地握住了,但立刻意识到了错误,马上又松开了,把我甩向一边。那动作极快,我连他的出手都没看到。
我翻身起来,那一瞬间,我顿时明白了,站在我眼前的,是个极不寻常的高手。
大家立刻围上来,四哥夺过我的剑。
“莫飞,你干什么!”
唯有我和三保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三保的眼神,变得异乎寻常地坚定沉稳。似乎从前那娘气的神态都只是伪装。
我久久地盯着三保,大家似乎也有所察觉,唯有西西仍拉着三保的手,关切地问三保有没有受伤。
“莫飞?”吴平疑问地看着我。
我愤怒地甩开手。
“吴平说过,李光头铜墙铁壁的身板刀枪不入,普通人即使是借他刀枪也伤不了他毫毛,即便是我和四哥要伤到他都吃力。可你却闭着眼睛也能毫不费力一剑轻松刺穿了他的胸膛,你能给我个解释吗三保!”
“这...可能是正好刺中了什么要害之处,所以就中伤他了!”三保突然一副坚定的样子,和平日里那个娘气的太监完全判若两人。
“也许,正刺中了李光头的肾脏所以他立刻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对吧?”我引导道。
“对......”
“错!你刺中的明明是他最坚硬的胸膛!连我都无法中伤他的地方!你在撒谎!”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呢,为什么我能刺伤李光头,还是你告诉我,啊?我只知道我真贱,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让你们两去死!死在李七拳头下!我真不该冒着性命危险来帮你们!这样今天也就轮不到你来怀疑我!”
“你出现来救我们我确实很感谢你,也因此把你当成不二话的兄弟,可是你并不是冒着性命危险来的。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日本,把湖丝和陶瓷交给宁波商人时,收据契是你签的。”
“那又怎样!不是你叫我签的吗!”三保厉声问道。
“可是你签的却是两个字名字!马三保!”
三保顿时脸色苍白
打工男女
。
“躯身莫为奠,家国平太和。先生生前留下的最后两句话,那两句话的最后两个字分别是,奠,和。这两个字拼在一起我们之前见过!”我对四哥说道。
“什么?”四哥大惊,如当头一棒。
“但我想那人不叫奠和,那个字少了一半!”
“你怎么知道!”四哥急切地追问。
“是他告诉我的!”我手指愤愤指向三保。
“那天在日本,确实是我叫你签的收据契,但是你提笔写下的,却是郑和二字!后来商人和四哥说起过这事。你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又回去把字迹涂掉。”
“那是我叔父给我的名字,因为习惯......”
“你不用解释!当我确认郑和两个字是你写的之后,感到很奇怪。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相识的经过。那天在永嘉,刚与你们分别,我和四哥就遇上了假扮成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