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盛安颜打着呵欠起床梳洗,外面太阳渐高,已隐隐有了热度。
她用温水扑了扑脸,接过月芽儿递过的帕子,随口问了句:“都什么时辰了?”
月芽儿笑着回道:“回王妃的话,这会儿才巳时三刻,您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盛安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都敢来打趣我了?”
月芽儿抿唇低头偷笑:“奴婢哪敢。”
盛安颜擦过手后,将帕子递给她,左右瞧了瞧,不由有些纳闷:“今个儿怎么没瞧见小宝儿?”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跑来闹腾了。
月芽儿边收拾盥洗工具,边回道:“一大早青山就过来把人接走了,说是王爷替小主子请了先生,以后小主子每天都要去前院上学了。”
盛安颜闻言点了点头:“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说着走到梳妆台上坐下,月芽儿连忙过来,一双巧手,给她挽了个随云髻,簪上两朵攒玉珠花,再配上一支羊脂色的茉莉小簪,简洁却不简单,优雅又不失端庄。
盛安颜虽不喜浓妆艳抹,却还是拿起口脂抿了一口,看起来倒是精神了一点。
“百花苑的那些个姬妾夫人,可全都到齐了?”
月芽儿手中眉笔滑动,一边描着眉,一边道:“除了被关禁闭的含湘夫人,其他几个都在院子里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盛安颜抬眼透过窗户看了看屋外,轻笑一声:“去请她们进来吧。这么大的太阳,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儿,一会儿要是在我院子里中暑了,我还得背个恶妇的名头。”
月芽儿给门边站着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立马去请人去了。
盛安颜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
前厅里丫鬟婆子倒是乌泱泱一大堆,可真正坐着的,却只有三位。
盛安颜早前就已从月芽儿那里问过百花苑的情况,所以也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百花苑虽名叫百花苑,可实际住着的主子只有四位,除开昨个儿被关了禁闭的含湘夫人,还有一个红叶夫人、一个桃月夫人、一个清雅夫人。
红叶夫人绝美倾城、孤高清冷,桃月夫人丰腴妖艳、妩媚无双,清雅夫人内敛秀气、姿态娴静。
盛安颜只粗粗地扫看一眼,便将各人都对上了号。
坐左边上首处的是红叶夫人,坐右边上首处的是桃月夫人,桃月夫人下面坐着的是清雅夫人。
桃月和清雅见盛安颜出来连忙起身行礼,倒是那红叶慢腾腾地起身,不仅行礼慢上半拍,连神色都显得漫不经心。
盛安颜眉梢一挑,目光在红叶身上停留一瞬,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虚一抬手道:“各位不必多礼,都坐吧。”
刚一落座,桃月就笑吟吟地先开了口:“阿弥陀佛,王妃可算是好了,您这一病,妹妹这几日心头都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如今瞧着王妃神色清爽的样子,妹妹心头这块大石可总算是落地了。”
妹妹……
盛安颜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不是一点两点。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只是偶感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休养几日,自然就好了。”
桃月掩唇轻笑,瞥向红叶的目光意味不明:“王妃洪福齐天,一点小病当然算不得什么。可您这一病,可教某些人得意了一阵子,私下正里,还以为自己就是靖王府的女主子呢。”
盛安颜面色淡淡地没有说话,一旁的月萱已经厉声开口:“夫人请慎言。”
桃月笑了笑,一双画着长长眼线的桃花眼极是妖艳:“瞧我这张笨嘴,可真不会说话,还请王妃莫见怪,莫见怪。”
“随口玩笑,何必当真?”盛安颜眉梢一动,目光转向一旁的红叶,“我这是小病不打紧,不过瞧着红叶妹妹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身体有恙?若是身体不舒服可要给我说,千万别一个人撑着,到时候难受的可是自己。”
红叶还未答话,倒是桃月先掩唇笑出了声:“王妃有所不知,红叶夫人从到王府的那日就是这般模样。王爷最是宠她,也从来只在她房中过夜,这日日夜夜独沾雨露,想来红叶夫人也是辛苦,才会在王妃面前也是这般模样吧。”
盛安颜瞧着桃月,双眼微眯。
且不管红叶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她这人也亲近不得。
挑拨离间如此厉害,背后阴人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她目光一转,望向红叶。
就见红叶一脸慵懒随意地坐在那里拨弄着茶盏,不反驳,也不解释,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再看清雅夫人,她安静地坐在最后面,不吵也不闹,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桃月,却是连红叶都不敢看上一眼。
看来那清雅不是内敛含蓄,只怕是性子有些懦弱。
盛安颜脸上笑意不变,关切地道:“红叶妹妹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来认识一下大家,也没什么要紧事。”
红叶倒是老实不客气,听见盛安颜这么说,立马就起了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不待盛安颜再说什么,立马转身就走,态度真真嚣张到极致。
桃月瞧见此,摇着头轻叹一声:“红叶夫人仗着有王爷撑腰,平日里不把我们姐妹几个放在眼里就算了,如今就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了。”
盛安颜眯着眼看红叶离开的背影看得有些入神,听到桃月最后一句话才回过神来,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