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颜最近可谓是闲得慌。
你说想逗逗宝贝儿子吧,却不想小家伙才休养了两日,就被宗政潋派来的影卫接去前院,重新开始了上学练武的日子。
你说想管管家吧,许是她之前的下马威威力过甚,最近府里的奴仆管事们都安分得很,就是一些小事,也有月萱全权打理,真正闹到她这里的一件也没有。
想着小花的身子该是快大好了,她干脆让月芽儿带了几样吃食点心,去看她去。
果如她所想,一去偏院,就见小花已经能下床了,这会儿正和几个奶娘围坐成一团,在做针线活儿。
瞧见盛安颜过来,几个人连忙起身行礼,盛安颜笑眯眯地打断她们:“行了,没外人在,就不必讲究这些了。”
几个奶娘是跟盛安颜接触惯了的人,倒知这位主子随意的性子。只剩小花还颇为拘谨,坐在那里低垂着头,明显地有些手足无措。
盛安颜走过去,拿起小花面前的绣花绷子瞧了瞧,不由赞叹出声:“绣得不错啊!”
就见绷子上,一朵牡丹绣了一半,而就是那一半,层层花瓣舒展,颜色层次分明,半舒半卷,半开半盛,已经能初见那牡丹雍容华贵的雏形。
旁边那几个奶娘也忍不住道:“我们几个见了也惊了半天呢,那构图、那针脚,没点功夫和天分,可绣不成这般模样。”
小花被夸得脸色一红,头却是越发低了。
盛安颜有些好奇地问道:“小花以前学过刺绣?”
小花小声地回答道:“以前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教过一些。”
盛安颜摸着她的头,说道:“教过一些就绣得这么好,那你娘亲一定绣得更好吧。”
小花听着这话,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浮现一抹自豪神色:“我娘亲以前可是上京城里最好的绣娘呢。”
盛安颜闻言,略略吃惊。
看样子,这小花以前的家境,不说大富大贵,应该也是不愁吃穿才是。
“那你们兄妹二人,是怎么沦落自此的?”
小花明亮的眸子一黯,低着声道:“娘亲生弟弟的时候难产,爹爹在外面运货,想抄近路赶回家,却不想遇到了山贼……后来,爹爹没回来,娘亲也没醒来……”
盛安颜心头一沉,怪自己多嘴问人伤心事,想开口安慰的时候,却听小花继续道:“再后来,我那赌鬼叔叔说要照顾我们兄妹俩,然后就直接搬进了我们家。他好凶,输了钱就拿家里的东西去卖,我和哥哥但凡不顺他心意,就要被一顿好打。后来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他就逼我和哥哥出去偷钱……”
“那个畜生!”盛安颜一拍桌子,怒不可竭,“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去给你们出口恶气!”
小花突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当时我们出来偷钱的时候遇见了狗子哥,他知道我们的事以后,就去给我们报仇了。”
狗子那家伙……
盛安颜想到那小子动不动就要去放火烧人房子,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
然却止不住好奇地问:“他怎么帮你们报仇的?”
小花道:“狗子哥去赌坊偷了我那赌鬼叔叔的牌,人家以为他出老千,被赌坊的人抓去废了手脚,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这倒是恶有恶报。”盛安颜点了点头,心说总没让那种祸害留千年。
不过狗子这小子,下手真够黑的。
“再后来,狗子哥就让我们兄妹跟着他混了,那里还有好多跟我们一样的小孩子,都是狗子哥收留的。只是后来二丫和春娇病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女孩子了……”
盛安颜去过他们住的地方,也知那里是什么样子。
像他们这样的小孩子,一旦生了病只能硬挺着,若是挺不过去,那就真的去了。
就好像小花,若是没有她,只怕这会儿也不能坐在她面前绣花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盛安颜摸了摸她的脑袋,转移话题地问道,“你这小花是小名吧,有大名吗?”
“有的,”小花点了点头,说,“姓段,名娉婷。”
段娉婷。
盛安颜听见这名字,忍不住抿唇,唇角微翘。
不意金吾子,娉婷过我庐。
大抵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吧。
就好比她的家人,也是希望她能够,永世安康,永展笑颜。
轻舒一口气,她看着小花道:“以后就叫你的大名吧,这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一部分。”
从偏院回来,盛安颜靠在软榻上,就琢磨上了。
月芽儿见自己做的果盘某人一块未动,顿时觉得奇了怪了,忍不住问了句:“王妃,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盛安颜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盘着双腿,一脸正经地道:“我在想着怎么赚钱。”
月芽儿听着这话忍不住吐血:“王妃,王府有那么多的产业,您有那么多的嫁妆,就是什么也不做,一辈子也花不完啊,怎么还想赚钱?”
盛安颜摆了摆手:“你不懂。王府的钱是王府的,进账大,花销也大。而我的嫁妆全部换成了现银,这些银子在我手里也是闲置着,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商机投出去。”
月芽儿歪头:“王妃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钱是不嫌少的。有了钱,才可以做更多的事。”盛安颜微微眯眼,伸手摩挲着下巴。
她有多少钱宗政潋是知道的,虽然说是送给她了,但是她总感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