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漠臣端倪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其中找到她最真实的情绪。
向婉。这个话题,对他、亦或是对她来说都太敏感。曾经那些过往是无法抹去的事实,他亏欠过她、冷待过她,当她是向婉的时候,他严漠臣一无是处。
男人站在原地,微微紧攥的双拳充分的说明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在她背着另一个女人的身份和脸活了这么多年以后?
而夏苡薇的目光在他忐忑的俊颜上停驻片刻,随即,缓缓地闭上:“这么说,我真的是她了。”
她是向婉,不是夏苡薇,那么是不是就代表……
“恩恩也不是我生的孩子,是不是?”
严漠臣的喉咙一紧,心有些发沉,也有些疼。过了许久,才呐呐的出声,声音干涩极了:“恩恩是我和夏苡薇的孩子,那个夏苡薇。而你……我从来没有碰过你,所以更不可能有孩子。”这是严漠臣至今为止,最为遗憾的一件事。
而他的话,则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恩恩不是她的儿子,这比什么都来的让她震惊。
不是心痛养育了几年的孩子不是出自于自己的肚皮,而是预料到了接下来和严漠臣争取夏恩恩的监护权,她失去了唯一的一点胜算。
夏苡薇的身体摇摇欲坠,严漠臣看得紧张不已,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她扶好,以防她不小心会跌得一身是伤。
而就在这时,她像是抓着一根浮木般的进抓住严漠臣的手,抬起头用已经红红的眼圈看着他:“能不能别让恩恩离开我?就算我求你?”
如果上法庭,之前她还有些希望,但是如今,她真的没有半分赢面。
严漠臣盯着她的双眼。
心被她的表情狠狠揪住,这不是他第一次为了这个女人而心疼,但没有哪次比这一次更让他想要唾骂自己。
趁人之危,根本就是小人做出的事。
只是,他若是答应了她,失去的不止是恩恩,还有她……
他薄唇微抿着,答案不言而喻。
夏苡薇执拗的抓住他好久,终于颓然的垂下了手,低着头:“我想喝酒。”
严漠臣望着她,须臾良久后,按下服务铃,让侍者送上来几瓶红酒。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像是和外面热闹的景象和隔绝开来。
严漠臣就坐在沙发的一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杯接过一杯的将红酒喝下去,很快,一瓶红酒就见了底。
夏苡薇的脸色变得很红,睫毛上还有悬挂着的泪珠似乎随时都要落下来,她的唇喝得嫣红,愈发衬托了白皙的肌肤和墨色的长发。
终于,在她将第二瓶红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严漠臣忍不住了,立刻坐到她的身旁,将她举杯欲饮的手拦了下来,低声喝道:“别再喝了!你想明天头疼死吗?!”
“是,我想!”她转过头来,目光有一丝狠绝夹在其中:“我还想醉死在这里,这样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严漠臣没了声音,因为他能体会到她的感觉。
正是因为知道她在知道真相后会痛苦,所以才一直隐瞒着她。
这时候,夏苡薇突突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逼我?你用恩恩来逼我,莫昶用濯南的未来逼我。你们所有的人,都那么理直气壮,根本没有人会考虑到我会痛不痛。”
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而是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眼圈红红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可是我真的好痛。”她回望严漠臣,食指不断指着他胸膛的位置:“这里,很痛。”
严漠臣面色变得柔软,攥住她的手指将夏苡薇拉回自己的怀抱:“对不起,如果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请你告诉我。”
他不愿意看她痛苦,却也不想看着她离开自己。
如果莫濯南真的能给她他给不了的幸福,也许他会忍痛放手,但也只是也许而已。
莫濯南的家庭不会允许她的存在,更何况没有一个大门大户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进门。
就连他的父母,在这之前不知道夏恩恩的身世之前,也一直反对他和她在一起。
夏苡薇一开始很温顺的在严漠臣的怀里,但过了片刻,却开始挣扎起来:“不行,我要带着恩恩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你们所有人,这样你们就不会欺负我和恩恩了。”
严漠臣知道她现在已经醉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怕她会伤害到自己,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向婉,你听我说!”
“不是!”她突然大叫:“我不是向婉!我不要是向婉!”
夏苡薇拼命摇着头,严漠臣只得妥协:“好,你不是向婉,苡薇,我叫你苡薇好吗?”
她这时安静了下来,却仰着头迷惘的看着他:“可是,我也不是夏苡薇。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严漠臣再也没有平时的戾气与精明,现在的他,只有满身徐徐沉淀下来的苍凉。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该是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吧,即便没有亲人,但生活也该是充实的、幸福的。
但他是她的劫难,她为他生、为他死,到现在面对他,却不肯相认。
严漠臣有些颓废的闭上双眼,鼻尖发酸,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会记得要对她好一点,而不是让她这么辛苦……
喝得的红酒终于发挥了作用,严漠臣带着昏睡过去的夏苡薇上了车。其实他也喝了酒,但是与她相比根本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