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背着您呢!只是蓉婶夸了几句,心里高兴罢了。”
“蓉婶那是客气,你别当成福气。”
“蓉婶说婢子的胰子是独门生意。”
“你俩……”
“蓉婶还说,胰子匠人家庭作坊的生意,的确是赚不到钱,但若是能垄断天水坊的胰子生意,每个月纯利少说能有十几两银子。”
“有这么多?真的假的?”
“蓉婶是这么说的,她算数的速度比婢子快多了。”
“不可能,做胰子的主料,动物内脏你打算从哪弄?原料就限制了只能搞家庭作坊式的自产自销,别想作坊到工场的美事。”
“世子,婢子从来没说过这些胰子是用动物内脏做的。”
“不用内脏你用什么?”
“匠人用内脏主要也是为了萃取里面的油脂,婢子直接用油脂就好了啊,动物油,植物油,原料多了去了。”
“现成的油料?京城百万人口,你知道一天要吃掉多少斤油吗?”
“那就不用食用油呗。”
“把话说清楚。”
“其实这些家事胰子,是用厨房的煎炸废油做的。”
“哎?!”
“所以蓉婶说这是独门生意,变废为宝,成本低廉,做成四方块,卖贵几文钱,中间的利润就有了,不需多少时间就能挤得坊里原有的胰子作坊统统停业。”
“你那个洗手的呢?也是废油?”
“本来那只是个试做的样品,谁知道那两个丫头手那么快。”
“她们要是不拿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背着我在院里用强碱。”
“府里大小几个厨房,煎炸废油的量很可观,尤其是年底将至,年节上的传统点心零食多是油炸,西厨房一天就能有几十斤废油。世子不乐意婢子自己动手,就在外面找匠人代工,但是一定要吞并下来,控制在自己手上,确保工艺和方子安全。”
“以前家里废油是怎么处理的?”
“当泔水卖了,一大桶也就五文钱,但是买五文钱的火碱却能做很多胰子,一块胰子一个人能用一个月。
“小瞧你了,你这精打细算的,会过日子。”
白蔻满怀期待地望着顾昀。
“吞并一个作坊为我所用很容易,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但要借此开买卖,先不说贩售的问题,首先怎么保证原料供应不断?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等于是又给驳回了,白蔻有些不爽地噘起嘴巴,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蓉婶身上。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钟鸣院,丫头们都在卧室里等着,廊下没人,到这里顾昀终于放开白蔻的手,白蔻经正厅往后罩楼去洗手,顾昀则步入卧室外间。
丫头们见少爷回来,马上围上前侍候,洗手更衣吃茶,把明天入府学准备的新衣拿出来给少爷挑选。
顾昀坐在外间的榻上,端着茶碗,看着四件新衣正犹豫不决,白蔻在后罩楼弄好了私务,走进来问晚上夜宵想吃什么。
想到刚刚才一家人吃完了家宴,顾昀完全没有夜宵的胃口,只要了一个果盘,并让白蔻给他挑一件明日穿的新衣。
白蔻随手一指,顾昀点头,丫头们整理衣裳,然后分头干活,有去后头准备洗漱热水的,有去小厨房准备果盘的,果盘这种小事已经不需要白蔻动手了,但她也不留在室内,反正有人侍候,又不吃夜宵,她就回屋看书去了。
到二更时分,顾昀准备休息,众人一番忙碌后,服侍了少爷上床躺下,除了值夜的,其他人都走了。
密实的床帐把床挡得严严实实,顾昀睁开眼睛,安静地坐起来,抱起枕头,从夹层里摸出一根弯针,小心地将两爿床帐穿在了一起,叫人没法从外面轻易打开,省得睡到半夜又有人爬床。
自从发生了汪春儿那事后,顾昀就对自己的清白很上心,他可不想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在梦里被个丫头拿走了。
想想自己都是能让女子怀孕的男人了,可得小心些别发生丫头tōu_jīng的事儿,再怎么处理都只能算事后补救,称不上妥善,还会影响到自己在下人眼中的声誉。
谁知次日清早,顾昀起晚了,丫头们都来齐了他还没动静,于是美轮就去拉床帐,发现从里侧用什么东西挂住了,在摆弄的时候吵醒了顾昀。
这份小尴尬大家都很淡定地集体无视,按部就班地侍候了顾昀晨起练武吃早饭,给他擦身更衣,临出门前,他又临时下令要白蔻换上箭袖骑装,跟他去府学,认一认路。
于是只好又赶紧通知马厩把枣妮准备好,白蔻换了衣裳,提着书袋,跟着顾昀出门。
二门外,八步巷里,跟着上学的小厮小潘子已经等在那里,见人出来,连忙行礼,抬起头来又赶紧跟白蔻问好,从她手里接过书袋,然后走在二人身后,一起往大门外走。
大门外,马匹和侍卫们都就位了,顾旭和顾景的人都在,哥三个都入府学念书,顾旭六年前就是举人功名,明年春闱对他很重要,所以他提前入了府学,今日正好与两个弟弟一起走,算起来他还多了一个同门师兄的身份。
众人依序上马,出天水坊,沿护城河南岸一路向西,往府学所在的建和坊去。
进了建和坊后,街上学子的车马就多了起来,府学所在的巷子就叫贤士巷,府学整体的建筑物占了整整半边巷子的土地,而另半边巷子则属于三间私人书院,创始人都是学界大儒,专跟府学抢生源,但最好的生源还是以入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