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夫人在家里太折腾了,她死活不肯离开上坊,非要在上坊买大宅子,她这个想法是对的,顾旭现在停职,几时复职不知,前途未卜,他们一家如果离开上坊这个大圈子想再回来就很难的,不像甘氏二哥,他虽然是住中坊,但是紧临上坊,而且他留在翰林院做清职,将来升职很快,前途有望,住哪儿都是吉地。顾旭这边就是另一回事了,想要好宅子,买宅子的钱从哪来?分家的钱根本不够,真要满足顾二夫人的要求还不是要甘氏掏钱,而甘氏却想住的离她哥嫂近一些,两家人好守望相助,她需要一个能反制她婆婆的办法,你这入赘的主意或许真有用,哪怕只是吓唬也好。”
“甘二哥住的中坊靠上坊?那就让甘氏在紧临她哥嫂的上坊内买大宅子好了,谁掏钱写谁的名字,还能要求顾旭入赘,顾二夫人再闹就可以威胁赶她出去,宅子不是她丈夫也不是她儿子买的,她有什么资格住着媳妇买的宅子还对媳妇横眉竖眼?”
“哪条律法允许这么办?”
“富贵人家钻律法空子有的是手段,让甘氏自己想办法去,您就别替她操这个心了,她又不是您女儿,管头管脚您也不嫌累,主意都教给她了事却办不成,那么她值得您用几分力气交往您也心中有数了。”
宁佩兰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这是个相当大胆还有违孝道人伦的主意,也就你这样的光棍能想得出来,可如果甘氏真的办到了,我会用十分力气与她交往。”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生说长不长,几十年匆匆而过,没人哄自己高兴,自己也要哄自己开心,甘氏到底想怎么过这一辈子是她要考虑的事情,我们都只能在边上看着。”
宁佩兰默默点头,赞同白蔻这话。
两人吃过早饭分头做事,白蔻回房收拾昨天宁佩兰替她拿回来的风琴包,把要带去工场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放入包中,然后去马厩乘车。
宁佩兰先料理了家务事,空闲下来后才给甘氏写了纸条,邀她来家里聊天,讨论一下冬至的事情,冬至过后就进入过年的准备阶段,主妇们都要忙起来了。
甘氏带着孩子很快应邀过来,两家的奶妈带着两个孩子在布置成游戏室的厢房里玩,宁佩兰带着甘氏在耳房说话,她也布置了一个用于待客和理事的耳房,上房并不适合招待客人,万一赶上男主人回来双方都要回避。
她俩先认真地讨论了冬至和过年准备的大致情况,不可避免地要谈到各自的家务事,顺利地接上昨天傍晚她俩分手前的话题,顾婵昨天回娘家并没有讨到什么好主意,顾二夫人要是能干的人也不至于败掉她自己的嫁妆。
宁佩兰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教甘氏唆使顾婵改入赘,那么女方养家理所应当,杨宓也不怕再被人说靠妻子吃软饭。
甘氏以为宁佩兰说笑话,听一听笑一笑,她知道顾婵办不来这事,杨宓是家中独苗,真要这么办,杨宓他老娘非要闹着自杀不可。
宁佩兰当然也知道顾婵那头肯定办不成,她只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好教甘氏这么办,顺便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白蔻这主意实在太有违孝道人伦了,她光棍一个她什么都不在乎,别人却不得不在乎,白蔻听完宁佩兰的后半段话,内心里马上明了出这主意的一定是白蔻,她的风格太明显了。
直接釜底抽薪,绝不与人啰嗦、过多纠缠,简单粗暴,干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