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熊神君嘘气成云,遮天蔽月,虚空中黑云浮动,巍巍然如同崇山峻岭,竟不能察知他藏身何处。
“破——”
明钦不及细想,伸手一招,打出一团云气。紫电缭绕,金光暴涨,变幻出一座琉璃宝塔,朝着密不透风的黑云轰然砸下。他携着两人本就不利于斗战,若是等狂狮神君从后掩至,两个老家伙联起手来,可就插翅难飞了。
耳听得一声砰訇巨响,恰似雷惊电闪,滚滚不绝。锻魂塔仿佛撞到山峰上,游荡的黑云缓缓凝实,宛如山岳般一头巨熊,呲牙咧嘴,狂呼怪叫,十指箕张,打出两道浓烟滚滚的浩大气柱,张口一呼,喷出一股散霰也似的流火,纵然交错,横冲直撞,着实猛恶难当。
明钦微吃一惊,不敢撄其锋锐,连忙双翅一敛降下云头,滚滚流火追打而来,明钦穿着獬豸铠自然无所畏惧,但是杨再思和小镜没有防护,烟熏火燎大吃苦头,若非明钦伸展双翅护住,两女的小命只怕已经断送在熊怒神君的怒火中。
有道是,七窍生烟,怒火冲霄,怒熊神君这黑烟流火都是怒气所化,尽管比不了天地五火,比之世间凡火还要厉害许多。
明钦放下杨再思,又将小镜推给她,感叹道:“你俩逃命去吧。我来拦住这两个老家伙,能否活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杨再思倩然一笑,殊无惶惧之意,反而安慰明钦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我和小镜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就算在劫难逃,也是命该如此。公子术法高强,自己逃生应该不成问题,生死有命,公子几番相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明钦面颊火赤,见她如此豁达更是羞愧难当。其实以他的本事就算挺身阻拦两大神君也不至于送命,没有杨再思和小镜的拖累自然更容易全身而退。倒是两女没有他从旁照顾休想逃出狂狮、怒熊的手心,二老抓不到明钦,必然会拿住她俩向森江交差。
明钦自忖带着两女决难和二老相抗。这样虽是无奈之举,到底是没能善始善终,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杨再思不知根底,误会他要和二老殊死一搏,故而歉疚不安。劝他逃生。明钦大感心虚,不由心生犹豫。
不妨小镜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睁开明净的眼眸怔怔的望着明钦,忽然瑶鼻一酸,晶莹的粉泪顺着香腮悄然滑落,轻声唤道:“哥哥……”
明钦微微一怔,失笑道:“小镜夫人,你感觉怎么样?”
小镜面露觉察之色,哎哟一声抚着额头道:“我头好疼,……我怎么受伤了?”
明钦和杨再思隐约感到有些不对。杨再思试探道:“嫂子,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吗?”
“嫂子?”小镜瞄了杨再思一眼,苍白的脸蛋上泛起两朵红云,吃吃地道:“你是谁呀,为什么叫我嫂子。我不认识你。……哥哥,我额头好疼。”
说着扑到明钦怀里,一副寻求保护的模样。
明钦大感骇异,看小镜的情状好像突然小了十多岁,神情透着一股稚嫩娇怯的味道。这些日子她担心受怕,今晚更大受刺激。撞壁之后遗失了部分记忆也属可能的事。
但奇怪的是,她口口声声唤明钦哥哥,而两人素未谋面,年纪也照不上。这就难以理解了。
小镜尽管憨态可掬,毕竟是二十多岁的风华少妇,看起来柔媚可人,若不胜衣,触*手却甚是腴美,丰软的胸脯贴在胸前。对他不避丝毫嫌疑,倒让明钦一阵心慌气促。
他虽然穿着獬豸铠,但宝铠灵气贯通,和他神念相连,如同自身的肌肤一般。迥异于凡间单纯用来防护身体的金铁皮革。只不过这种神兽的肤革要比人类的肌体坚厚得多。
扶着她的香肩退了半步,干咳道:“小镜夫人,你可能记错了,我怎么能是你哥哥呢?”
“哥哥,你不要小镜了?”
小镜一听这话,顿时心神大震,柔唇泛白,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珠子,抱着明钦越发不肯松手,直哭得涕泗横流,心伤欲绝,“哥哥,求你不要丢下我。”
明钦见她粉泪簌簌,梨花带雨,不觉心生怜惜,差点信以为真,拍着她的香肩连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离开你便是。”
“真的?”
小镜闻言仰起泪眼朦胧的俏脸,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飞快抹去泪痕,微红的眼眸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记忆中眼泪总是她的无二法宝,遇到违碍之事,只消在哥哥面前痛哭一回,他必定回心转意,心软改辙。
小镜喜滋滋的挽住明钦的手臂,他却是心头苦笑,眼下两个神君邀斗不休,这里凭空多出一个妹妹来,更难一走了之。
“大小姐,你别愣着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钦见杨再思站在一旁,眸光中露出沉思之色,没好气的问道。
“看小镜的模样,好像已经忘了在杨家的事。我好像听大哥说起过,小镜原本有一个兄长。但两人已经失散多年了,或许你跟他兄长有什么相似之处。所以才有此错认吧。”
杨再思对小镜早年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没有什么亲戚往来。
“哥哥,你们说什么。她是什么人呀。”小镜疑惑的打量着两人,看着杨再思依稀有些模糊印象,待要深想忽觉得额头一阵发疼,撅着娇唇道:“哥哥,我头疼。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你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明钦轻声安慰,事到如今,只能顺水推舟,小镜虽说拣回一条命,受了场惊吓,身子很是虚弱,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