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倒不是什么威胁的话,反而隐隐地带着些许深意。
她不由朝他凑近了几分,“会有什么麻烦?”
容聿:“你可知失踪的花灵尸体在哪里?”
“……在哪?”她还真不知道呢。
“庆国公府。”
“什么?”慕容静惊了一惊。
事情过去的不算太久,她还得记得一些细支末节。莫言清向她索要尸体的时候,她怀疑谁也没有怀疑过庆国公府啊。
“陛下不信?”容聿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不太信……怎么会呢?”她不解抬头,“他们要花灵尸体做什么?”
容聿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陛下想不想去探一探真假?”
慕容静皱着眉头一愣。
容聿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带着她悄然飘了出去。两人一路无声无息,出了皇宫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入了夜的京都,灯火通明,每一条街道都被照的极为亮敞。大雨停了有几天了,地面上早已没有了积水,连房檐上也高高挂起了灯。
好在两人穿的都是常服,没有闹出动静引人注意。
兴庆国冉府,白墙黑瓦,是一座御赐的府邸。府内的一切,都极为规制。
容聿带着慕容静在西面的房檐上立着,借着月黑夜深掩去身形。冉府内的灯火还很热闹,偶尔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
“在哪里?”慕容静观察着下面的情况,问的小声。
“先等等。”容聿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蹲下来。
这一蹲,便足足蹲着半个时辰,蹲的她腿都麻了。才听到容聿在耳旁,淡淡吐出两个字,“来了。”
谁来了?
她连忙打起精神。
一直安安静静的苍焰突然在这时插了一句,“嘿,原来做贼的不止是我们三个啊。”
慕容静这才隐约看到一道暗影闪进冉府。
她的手腕被轻轻握住,再回神已经被容聿悄悄然带了下去。
他仿佛对冉府的地形格外熟悉,带着她七弯七拐,妥妥地避开侍卫,然后掩身湖边的一块大岩石后。
两人刚刚藏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人,隐约还有交谈声。只是说话的声音太小,有些听不清。
待脚步声走近,慕容静刻意摒住呼吸,感觉搭在她肩膀的手微微一沉。她被容聿带着往里面藏的更深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府上的侍卫要加强了。”一道低沉粗重的声音传来。
慕容静听在耳中,立即就认出,这庆国公的声音。
“是。不过,光是加强守卫还是有些不妥,流言要及早清理掉才行。否则,传到宫里的话……”
边走边交谈的两人同时顿了顿。
就听兴国庆沉声道:“事情不能再拖了,明日陛下若再避不早朝,就该联合上奏了。”
“爹的意思是……”
这声“爹”叫的很清楚,慕容静便确定了另一个声音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兴国庆的哪个儿子。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容聿贴在她耳边轻声将答案说了出来。“是冉子亭,冉府庶出二公子。”
两人越走越近,越过这块巨型岩石,有座奇石堆砌的假山,便停在那里。
“可是爹,您能肯定大哥愿意进宫吗?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埋怨您。”冉子亭问。
庆国庆幽了幽叹了气,“折子是旁人递的,只要宫里允了,这件事情就定了。老夫人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生气是免不了的,到时候你就像你大哥那样,****去请安,多加宽慰吧。”
冉子亭又问:“那要是宫里不允呢?”
“不会不允。”庆国庆又叹了口气,“此事不用你操心,自然有人办妥。”
冉子亭应了声,“是。”
“对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庆国公问。
冉子亭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四周是否有人,过了片刻才谨慎答:“爹,那巡房营大牢诚如铁墙一样,狱卒各个都是人精,没有手令实在进不去啊。”
“没有手令,你就不能想其它办法?”庆国公有些动怒,“这事紧急拖不得,否则会影响你大哥是否进宫,到时这国公府的爵位也就难以落到你头上来。”
冉子亭又应了声,两人的话说到这里,似乎差不多了,便再无交谈。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慕容静这才发觉容聿沉寂的可怕。
“怎么了?”她问。
“蓝芷依关在巡房营。”
所以……
“在背后打云骑军主意的竟是庆国公?”慕容静有点无法接受。
这位庆国公在世人眼里一向都是个老好人,在朝政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政绩,却也没有错处。甚至让慕容静印象最深的是:他是个大孝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孝子,刚才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隐晦的狠厉。
去嫡扶庶……他是这个意思吗?
慕容静有些不太确定,问:“他刚才的意思是要把冉子玄送进宫,然后扶庶子承袭爵位?”
“嗯。”容聿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真是个老糊涂了!”慕容静愤怒的朝岩石上踢了一脚,“你不是说花灵的尸体在这里么,他们藏在哪里了?”
容聿又揽住她准备从岩石后出来。
不想,冉府里突然在这时暴动了起来。
“有刺客!抓刺客!”
“抓刺客啦!”
“快抓刺客!”
慕容静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