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勇不以为意的说道:“表哥别担心,林小姐早就有婚约了,说是二月里就要大婚的,嫁的人就是刑部的纪大人,要我说,这林小姐不过是个白身,若不是她的姐姐是襄信侯夫人,与皇后娘娘是手帕交,怕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造化,普通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抛头露面的,有什么了不得的?”
苏天纵听苏勇如此评价林培,心生不悦,瞪着眼睛说道:“你说话愈发的没分寸了,小小年纪,整日里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不是旁人瞧不起你,而是你根本就瞧不起你自己,若是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便直接回祖宅去吧,京城装不下你。”
苏天纵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鲜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再加上本就长得虎背熊腰的,人有些可爱,苏勇便从来没有将其当过苏家大公子看待过,此刻被苏天纵冷脸训斥了,再也不敢随意张口说话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表哥帮忙。”
苏天纵皱着眉,离开了书房,问门口的小厮道:“听说襄信侯府的林小姐来了,这会儿去了哪儿?”
小厮回道:“按规矩,应该是去了正院。”
苏天纵提脚就走,将苏勇丢在了后头,他母亲身子不济,似乎是照顾父亲的那阵子劳累过度了,大夫说,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成,这会儿约莫是睡着的,他若是不过去,怕是林培要等上一个时辰了。
苏天纵这般想着,给了自己足够的理由去见林培。
“公子爷。”丫鬟在外头行了一礼,苏天纵看着四喜如意纹秋香色软帘,低声问道:“母亲可还在睡着?”
“回公子爷的话,夫人才睡下不久。”
“听说襄信侯府的林小姐来了。”苏天纵低声问道。
那丫鬟也有些为难,回道:“林小姐在厢房候着呢,说是不好扰了夫人歇息,等着夫人醒来再见不迟,可夫人最近午睡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奴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天纵深吸一口气说道:“表公子说,林小姐来,是为了英国公的事情,这件事情母亲并不知晓,不若我与林小姐说上几句话,也就是了,总不能慢怠了林小姐。”
“奴婢多谢公子爷了。眉儿在林小姐跟前伺候着,您过去也就是了。”丫鬟也没有多想,这阵子老夫人与夫人身子都不好,府里内宅的事儿,太尉有时候管一些,公子爷有时候也管一些,虽不合规矩,但年底事情多,总得有人拿主意。
苏天纵点了点头,有些急的大踏步往厢房的方向去,可到了厢房附近,瞧见厢房上挂着的深蓝色缠枝宝瓶软帘,又有些却步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铜绿色水墨纹直裰,会不会显得太老气了些,会不会衬得他的身子愈发的胖实?苏天纵现在倒是有些恨自己吃的太多了些,如今这幅样子,怎么装扮,都不会让林小姐瞧着欢喜的。
苏天纵就那么停在厢房外头,深蓝色的软帘突然挑了起来,眉儿正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时候,见到了苏天纵,立刻含笑说道:“是公子爷来了,奴婢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去请了您呢。”
眉儿见苏天纵在门口站着不进来,也知道他忌讳着什么,便笑着说道:“林小姐说外头的景致好,奴婢方才在亭子里摆了火盆,林小姐正过去呢。”
在亭子里说话,虽然外头人听不真切说什么,但是也能看到两人的举止,如此才不会失了林培的闺誉。
苏天纵点了点头,正了正发冠,深吸一口气,随着眉儿一同到了亭子跟前。
远远的就瞧见林培穿着一件橙色水草纹提花直领袄裙,正与身边的丫鬟轻笑着说些什么,顺着林培的指尖瞧去,正是一旁的两盆鹅黄水仙花。
她,喜欢水仙花吗?
“公子爷。”眉儿见苏天纵又停下了脚步,少不得提醒他一二。
苏天纵知道,自己已经连连愣神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因而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林小姐,家母身子不适,苏某作陪,还请林小姐不要见怪。”
林培已经听眉儿说了苏府的情况,福身还了一礼说道:“事从权宜,苏公子能应酬这些内宅的人情往来,已是难得,是我唐突了,来之前,也没有细细问了,只想着顺路,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府里不方便。”
苏天纵听着林培软糯糯的话,便觉得一直落不到实处的心,终于停了下来,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道:“是表弟顽劣,唐突了英国公,应该是苏某上门赔礼才是。”
林培本来还不知道怎么提起这个话茬,听苏天纵提起来,便笑了笑说道:“年纪都不大,还都是少年郎,顽劣些,也是能理解的,只英国公府的家奴护主心切,让护卫撵人,有些奴大欺主的意思了,是英国公府的不是,因而我特意替英国公来赔礼致歉。”
林培说着,从麦芽手中接过礼单,双手拿着递给苏天纵道:“都是些寻常物件,听闻苏大人好酒,府里正好有一坛庄子上的好酒,便送了过来,另外几匹绸缎料子,是给了夫人与老夫人做衣裳的,都是今年绣庄里卖的最好的花样子,只委屈了苏公子与苏表公子,今年并没有备了些什么礼品,等着来年英国公府都收拾妥当了,再一并补了。”
林培这话有些其他的意思,对苏太尉与老夫人和夫人都是尊敬的,唯一失了苏天纵与苏勇的礼,那就是对苏勇还有些不满,说来年一并补了,就是说,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若是日后再出了这样的事儿,两府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