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人家可是贵族,二番队哪敢动他。”
“当然敢动,不过二番队为了表示对朽木家的尊重,他们是用八抬大轿把朽木队长抬进二番队的。”
“撒谎!明明是豪华牛车吧!”
“是马车!维多利亚时代的超豪华马车!拉车的马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宝马,我亲眼见到的,我敢对天发誓。”
“灵王陛下,您降下到雷电劈这个吹牛不打草稿的白痴吧!”
“哼!就我吹牛嘛!灵王陛下要降雷电,还不知道谁先挨劈呢!”
相隔着一道薄墙,小露听得满头大汗。
没过多久,从众多吵架斗嘴中传出一声哀怨无比的狼嚎:“我的黄泉啊~~~,你怎么还没来得及澄清事实就去了呢~~~~~!让朽木队长占了便宜~~~~!早知道如此,我该先一步向十三番宣布,我才是黄泉席官的男人!”
“找死!你也不拿镜子照照!”如同投入了石头的湖面,登时,嘘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朽木队长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你能比吗?他说他是黄泉席官的男朋友,我们还信几分,你说你才是,屁~~!鬼信!”
“错,是连鬼都不信!”
“你们想打架吗?”
“来就来啊。为了维护黄泉小姐的声誉,我要向你单挑。”
“单挑不过瘾,兄弟们群殴吧!”
“抗议!我抗议!你们要群殴为什么不找个适合的对手,有种去群殴朽木队长啊!”
“你当我们白痴啊!我们打得过吗?不要停,继续揍他!”
“对,揍他!”
“把他揍到连他妈都认不出为止!”
“哎呀哎呀!好疼!”
墙那头飞来的闲话,让小露和红毛野犬面面相觑。
小露,他们说黄泉协会去你家捣乱和二番队审问朽木队长的事是真的吗?
白痴!你当朽木家的暗卫和你这头蠢狗一个智商吗?
烈日暴晒下,一堵墙,两边的哀嚎此起彼伏。
朽木家并不是承认羽风倾角的身份,白哉对此保持沉默,可小露总觉得他其实很喜欢有家人的感觉,因为他也是怕孤独的人。
白哉虽然嘴上不说,可对弟弟的亲情,却真实的得不能在真实。
小露有时会陷入那么一点点的烦恼中:倾角无疑是喜欢着落音的。她和恋次等人从很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在白哉宣布了他和落音的恋情后,她常常会有忧心忡忡的时候。
忧心的时候并没维持太久。
在某个残阳如血的黄昏,曾经发誓不再踏入朽木家一步的少年,以携带暴风骤雨之势汹汹前来,打破了整个府邸的寂静。
白哉淡定的让小露离开:他要和倾角单独谈。
仆人关了厚重的门,将由溢满悲愤的胸腔所以咆哮而出的话语封闭在两人独处的房内。
明知道不对,但小露还是贴到门缝上偷听,她预感
露琪亚一直认为流魂街的人是野草,而其他区的平民也是野草。唯一的区别,是流魂街的野草照不到阳光,而其他的野草则有充足的阳光可享受。
没有阳光,所以人心黑暗。杀戮和掠夺屡见不鲜,所以的人都为了争夺资源而拼命。能活下来的人,他们的骨髓均侵染着夜间植物所特有的坚韧。
倾角所生活的街道,拥有的阳光不会比流魂街多多少。
所以羽风倾角,他有着阳光少年的外表,骨子里却依然有着流魂街平民的阴暗顽强。
“落音的失踪,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只听声音,能够想象倾角的表情有多愤怒。
“没能保护到她,是我的失责。”
“你想说的只有这?”
“你想要我道歉?”
“不是!”声音再次变得狂怒:“落音她没死不是吗?难道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回答的嗓音依然平静,像从地底涌出的最清澈的泉水。
小露听不懂他们的话,仅凭着心灵感觉,又模模糊糊能够体会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要这样?你夺走了我的父亲、我的家庭的幸福,我母亲也去世了……你还想要什么?现在,连她……你也要夺走吗?”
“夺走?不。只是,我不能把她让给你。在你同样夺走我的父亲,和我的家庭的幸福之后……”
白哉的声音,如同一道冷冽的寒风刮过室内,激得人心魂一颤。
露琪亚及时捂住了嘴,才没发出声音。
“是啊……我懂……我们是也彼此伤害的人。你夺走过我的幸福,我也同样夺走过你的……”少年清朗的声音一时哽咽,沙哑得几乎不成语调。
房间骤然无声了,死一般的安静盖过了所有本该出现的争吵与怒骂。
‘唰!’一双大手猛然拉开了纸门,小露险些被带倒,正当她想为自己的冒失举动找借口解释时,却察觉到倾角僵硬的杵在纸门门口,四肢不住的颤抖,颤抖。好半天,他艰难的抬起脚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和屋内同父异母的哥哥拉开了亲情的距离。
他跑出了房间,一直跑到朽木家的大门口才停下脚步。从背影看,他的双肩剧烈抖动不已。
“朽木白哉!落音她一定还活!你要把她找回来!否则……我不原谅你!”
那种怒吼随晚风灌入露琪亚的耳朵,怎么听,都有着吹不散的强烈悲哀。
露琪亚遥望着那道背影,心中的纠结忽如被狂风席卷,骤然散去。
自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