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小贫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唐墨和阿银竟然难得的井水不犯河水。两个人也不说话,一个在窗台旁边,看着外面的雨,一个悠闲的靠在一边,玩弄着手中路小贫曾经给他的那朵曼陀罗花。
“我买吃的回来了,吃饭吧……”路小贫推开门,打破尴尬的说了一句。
三秒钟后,她发现这个画面更冷了。
因为某人恍然间想到,阿银其实是不用吃东西的……作为一个精灵,需要光合作用就可以了。
唐墨……这个万年老妖怪需要吃东西么?路小贫不知道……
“好吧,你们不吃,我自己吃。”大喇喇的拉出了凳子,路小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一边吃,还一边不忘了扁扁嘴儿。
“我在东方白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把焦尾琴和一幅画……我觉得那个画就应该是我这个幻境的字谜,你们要不要帮我猜一猜?”路小贫喝了一口茶,感觉吃东西再说话,真的是很含糊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现在噎到了嗓子眼儿。
“咳咳……咳咳……”路小贫轻咳了一声。
阿银无奈的笑了笑,给她拍了拍背。
“姑娘,着什么急,又没人跟你抢,你说你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呢?”
阿银不愧为温柔情圣,这厮若是不搭理路小贫,恐怕她现在早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钻了。
唐墨的万年臭脸,真是让她有些无话可说,但偏偏关键时刻人家就是这么给力。
“那个琴,我就不说了,反正挺好的,至于画……里面有个特别美丽的女人在凉亭下面弹琴,落款旁边有一行小字,七月七日长生殿!”路小贫淡淡的说道。
“七月七?”唐墨站在窗边,终于说了一句话。
“嗯,怎么了?”路小贫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唐墨好像应该知道些什么。
“今天是六月初五!”他说着,目光依旧看向窗外。
“唐墨,你到底在看什么?”路小贫也放下了手中的半只烧鸡,屁颠屁颠的来到唐墨的身边。
发现眼前一片,尽是烟雨朦胧,绵绵细雨如同整齐一般,飘荡在空气中,美好的如同一副山水人家。
阿银看着唐墨,将她拉了回来,软软的毛巾盖在了她的头上。
“姑娘,窗口湿气大,刚刚姑娘没有带伞,相比也是淋湿了。”他有耐心的给她擦着头发。
路小贫并没有发觉什么,只是脸上讪讪的笑着,任由阿银摆弄着她的长发。
“阿银?”路小贫把头发向两边撇去,看着他清澈的眼睛。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突然觉得,她能够和阿银,在两个世界相遇,简直是太神奇了。
“巧合吧。倒是姑娘,没有带钱,怎么买回来这一大堆吃的?”他想了想,反问道。
“我把我的武器当了。”路小贫指了指腰间,空空如也,两根双手刺和一柄软剑,早就在之前被丢到了当铺,唯有胸前的那朵银翼曼陀罗在妖娆的绽放着。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呢?”
阿银再次问道,这是属于路小贫的幻境,也只有路小贫能够打破出去。归路香已经不见,他们只能凭借路小贫的力量……
“我……”张了张口,路小贫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音。
广陵散么?
她回忆着这熟悉的调子,有着八九分相似,却又在技巧上差了一些。
果然竹林七贤是难以超越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音似,但还是差了一些感觉。
嘘!
路小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抄起旁边的一个杯子,贴在了墙壁上,耳朵凑了上去。
“姑娘这是干什么?”阿银问道。
“偷听啊!要不要一起来听听?”路小贫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阿银。
阿银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隐藏在头发下那尖尖的耳朵。
示意他,他的听力很好,不需要偷听。
路小贫隐约能够听到,里面的人在一边弹琴,一边聊这些什么。
只听得那女子的声音很细,犹如江南女子般婉约。
他说:“久闻若水姑娘琴技天下无双,不知姑娘可否听说过一人?”
“东方公子请讲。”
之前那人说话的是东方白,路小贫这点记性还是有的。
“琴魔——颜舞。”东方白顿了顿,说道。
那女子轻笑了一下,琴音也是戛然而止:“东方公子真是说笑,琴魔颜舞在十年前就已经投河自尽,这件事情,天下皆知,从那一日,以琴入魔再无他人,就连路边的孩童都知晓的……您又何须问?”
听语气,路小贫能够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一抹骄傲,仿佛这颜舞,就真的是天下无双,不可超越一般。
路小贫暗自记下了颜舞这个人,她在猜想,也许,那幅画卷上的人,就是琴魔颜舞也说不定。因为那抚琴的神态,和气质……饶是路小贫见过那么多人弹琴,也没有一个,让她感觉,光是看一眼这画卷,就有一种内心的悸动。
只可惜,这神仙姐姐,跳河了么?
这年头,段锦和楚崖已经够悲剧了,这个幻境才刚开始,女主人公就已经死了……这节奏明显不太给力。
“若水以为,公子叫我来,只是讨论一下音律上的问题……”那女子说道。
路小贫听到这里,眼角抽搐。
心里暗想,傻闺女,男人把女人都带到客栈了,明显是有开房的意图,你丫还真认为对方是讨论音律上的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