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地牢里.牧谣靠着墙静静地盘坐着.看起來像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打坐练功.这里潮湿阴冷.除了发霉的稻草.连张木板床都沒有.更别说被褥.
若不是曾自幼生活在雪山.又有内功护体.只怕要冻死在这里.一周天运行完毕.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來.
这地牢沒有门窗.外面的天空半点见不着.根本不知是几时几刻.不过.从狱卒交接班的情况來算.自己进來已有五、六日了.
令牧谣意外的是.萧皇后竟沒有对她用刑.甚至像是将她遗忘了一般.自那日后.再也沒有别的人來看过她、
“喂.狱卒大哥.你能不能过來一下.”这个狱卒是所有狱卒里最为和善的一个.趁现在只有他一人.牧谣想向他打听打听外面的情况.
“什么事啊.”那狱卒矮胖矮胖的.圆乎乎的脸看起來一脸憨厚.
“狱卒大哥.这件东西好像是从你身上掉下來的.你拿去看看是不是你的.”牧谣手一伸.将一个碧玉镯子放入他手中.眼神透着诡异的笑.
那狱卒伸手接过一看.这样儿好的东西就是在宫里也算是稀少的.心中一阵狂喜.立马将那镯子往袖子里塞.冲着牧谣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哎哟.你看看.我正为丢了它着急呢.却叫你给捡到了.有什么需要你就说吧.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全当是感谢你了.”
牧谣莞尔一笑:“狱卒大哥真是客气.不过.眼下真有一事想让大哥帮帮忙.”
“说吧.”
“你瞧我进來也有这么几日了.这外面是个什么情形一无所知.不知他们会怎样处置我呢.会不会杀我的头啊.”牧谣愁着一双大眼.楚楚可怜地泛起泪光.
“哎呀.你先别着急.听说.前两日林老侯爷找皇上闹去了.最后皇上答应派内务司的人调查此事.沒有证据之前是不会给你定罪的.所以.你现在大可放心.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还是皇上英明啊.不过.除了爷爷.就沒有别的人相信我了吧.唉.要是王爷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别叹气.辰王殿下骁勇神武.昨日已传回战报.说是首战告捷.皇上龙颜大悦呢.这样打下去.说不定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到时就有人为你申冤了.”
其实.这狱卒觉得凭这几日的观察.林宛烟似乎并沒有传言说的那么粗野可怕.正好相反.她比许多皇亲贵胄.大家小姐更为亲和沉静.
牧谣又微微一叹:“其实.沒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查清事情真相.还我清白的.只是.我之前答应了逸王爷.要替她的王妃治病.眼看就要治好了.我却被关进了这里.若是王妃再服不上药.只怕要功亏一篑了.”
见那狱卒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帮她.她赶紧求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狱卒大哥.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这几颗药丸送去逸王府啊.”
“这.”那狱卒看了看她手中的药丸.有些为难.
“你是在担心我这药丸有问題吗.”她赶紧将其中一颗拿在手中.将其捏成两半.并将一半放入自己口中.“你看.这真的只是补血养气的药丸.沒有问題的.逸王爷甚是看重他的王妃.你若将此药送去.他一定会重重打赏.”
牧谣后面那句话令他甚为动心.又亲眼见她吃下了药丸.犹豫片刻后.终于点头答应:“好吧好吧.你赶紧将药包好.我会设法送去逸王府的.”
那狱卒手脚麻利地将一小布袋的药放入腰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牧谣打了一碗水.
迤逦的延福宫中.萧皇后正抚弄着一盆墨菊.阿芒匆匆來报:“娘娘.有人揭了皇榜了.”
萧皇后闻言.两眼放光:“哦.人在哪里.”
“已被带入宫中.奴婢让她候在了偏殿.”
“她这次终归不能躲了吧.”萧皇后放下手中金剪.眼中浮现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偏殿中.阳光倾洒.萧后一步步踏上台阶.妖娆的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将殿中之人笼在她的阴影之下.
她手袖一挥.殿门重重关上.光线陡然弱了下來.
“果然是你.萱姨.多年不见.可还安好.”她唇角的笑.在微挑的眉梢变得冰冷.
“难得二小姐.哦不.应该是皇后娘娘.还能叫我一声‘萱姨’.只可惜我这贱骨头还硬朗得很.只怕要让娘娘失望了.”她微微躬身.看似恭敬.语言却极尽嘲讽.
“萱姨.当年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來.既然决定要躲躲藏藏做缩头乌龟.为何又要揭这皇榜.是您老人家太相信自己的运气呢.还是与林宛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情呢.”
“林家小姐.曾于危难中解救过我.她不过是无意窥得了我的绣技.我不想让她遭受不白之冤.至于我当年苟活于世.就是要睁眼替大小姐看看.看上天什么时候会开眼.看你们是怎样遭报应的.”她傲然昂头.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
“哈哈哈!”萧皇后仰面大笑.“那你可有如愿啊.现如今本宫已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她却早已化成了一堆白骨.而你很快就会下去陪她.你说这上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啊.哈哈哈.”
面对萧皇后嚣张狂傲的笑.她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还能得意多久.我们纵然是死.可也不像你们.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只会遗臭万年.”
“哼.少在这里逞嘴能.你该知道本宫找你的目的.”萧皇后见不得她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怎么.这么多年了.他还沒有死心吗.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不要脸.”
她眼里的鄙夷之色激怒了萧皇后.她脸色陡变.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