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无绝万没料到这事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反应,脸色唰的变了,眼疾手快的忙一把抱住了她。
“沐兰……”他心慌的唤着她,见她已然昏死过去,忙对玄冰玄素命令道:“快去请御医!”
她就这般心痛吗?那个男人就这么好,值得她伤心成这样?东陵无绝抱着昏迷不醒的沐兰步入内殿,心里已经说不清是爱是恨。然而,看到她这般人事不醒的躺在自己怀里,他终究还是有些后悔。
御医早说过她伤了心脉,虽然这几天听说她有很配合的吃药,但他实在不该为了一时意气,便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倘若她真是有个什么闪失……
东陵无绝强迫自己挥去这个不祥的念头,伸手替她擦拭着唇角那触目惊心的艳红。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竟然可以将心事隐藏得这么深,连他也被她骗得团团转。若非发生这件事,也许,他到死都会以为她是真心爱他的。在这笔帐算清之清,她休想就这么离开他!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替沐兰诊过脉后,脸色很是担心的回禀道:“德妃娘娘这是心脉受损,导致气血攻心,得慢慢调理才是。最主要的是,娘娘这是心疾,若是不能解开其心结,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对娘娘的身体很不利。”
东陵无绝听在耳里,心里也跟灌了铅似的,沉着脸,道:“朕总不能万事都顺着她的意。”
御医擦了把汗,道:“可是,德妃娘娘身子底差,再好的良药,多喝它也伤身,主要还是得心情顺畅,才能痊愈得快。”
只怕是很难顺畅得了了,东陵无绝皱紧了眉头,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御医回道:“至少得五个时辰,以娘娘现在的状况,睡着反而对她的身体有益。”
东陵无绝闻言摆了摆手,道:“你去开方子吧,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必须保她安然无恙。”
“臣遵命。”御医应着,退出了寝殿。
梦里,沐兰置身于一片茫茫大雾之中,只觉浑身阴冷,入眼处却只有虚无飘渺的浓雾,看不见半点景致和建筑。
“东陵无绝……”她呼唤着这个能令她稍许心安的名字,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她的声音像是被吞没在这浓浓大雾之中,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沐兰依稀记得自己是晕了过去,可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在做梦?
突然,背后有股强烈的被注视着的感觉,让她脊背一麻,忙转过身来。只见在她几步远的地方不知几时竟多了个女人,静幽幽的看着她。虽然这女子面容娇美,神态也颇为温婉,但这样的情境下乍然多出一个人,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谁?”沐兰问,同时打量着她。她身上的衣饰虽然是古装,但与她见过的西楚和夏凉的服饰都有些不同,做工面料倒极为精细,一看便是身份不俗。
女子眼里凝着丝忧郁,看到她时,却泛起些笑意,道:“你竟已不记得我了吗?”
沐兰摇了摇头,她对她毫无印象。
女子闻言,脸上竟有些惨然,自嘲道:“我恨了你一辈子,你倒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沐兰胡疑的再度打量着她,猜测道:“你恨的这个人,莫非,指的是……昔颜?”
女子嘲讽般看着她,道:“你不就是昔颜吗?”
她既认识昔颜,又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难道?沐兰惊道:“你是清环?”
听她叫出这个名字,女子再度笑了起来,道:“总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么,你欠我的,是不是也该一并偿还了?”
“我欠你什么了?”沐兰脚下下意识的退了退。
清环却不再回答,长袖一挥,沐兰只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连闪躲都还来不及,脑门便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两眼一黑,再度陷入了昏暗中。
沐兰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偌大的寝宫在昏暗的烛火映照下显得很是空荡。身子刚动了动,身旁立刻有了动静,一个身影撑坐起来,看向她,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惊喜,道:“你醒了?”
竟是东陵无绝,回宫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宿在她身边。
“饿了吗?”见她怔怔不语,东陵无绝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问道。
沐兰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道:“头好疼。”她隐约记得,自己在梦里被清环用什么在脑袋上打了一下,没想到醒后竟然会疼。
“你烧刚退。”东陵无绝解释着,道:“若是不想吃什么,就再多睡一会。”
沐兰借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很生我气吗?为什么又睡在这里?”
东陵无绝脸上已看不出半丝怒意,见她发问,只沉了沉眸,道:“你昏睡了整整两天。”
御医本来说她五个时辰便会醒,不想,天黑时分,她却突然发起高烧来,动员了太医院所有的人,用尽了方子,这高烧却总是反反复复,直到今天傍晚时才稳定下来。
“已经过去两天了?”沐兰心中一惊,忙要撑坐起来,这一起身,头又是一阵眩痛,她不由得倒叹了一口凉气,跌回了床榻里。
她自己都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竟还要牵挂别人的生死吗?如果可以,东陵无绝真恨不能将她脑子里那段关于萧翼的记忆剜出来。但想到太医的叮嘱,终究没有再说刺激她的话,只道:“你好好休息,一切等身子好了再说。”
沐兰点了点头,如果说萧翼真的已经落入有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