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晴好。
林青阳坐了李卫国的破凌云志车,刚进玻璃厂的院子大门,就看见一大片场地平平整整,不由得赞叹道:“蝈蝈,你还是蛮拼的哈,昨晚上还安排加班了!”
“呵呵,给自己打工,不拼还行啊!”李卫国傲然答道。
破车哧溜开过去,林青阳就看见,一高一瘦俩半大小子,半蹲在板房门口刷牙洗脸,心里又是一喜,说:“草,李大老总,民工都连夜进场了,照这么干下去,工期奖得提前给你预备好哇。”
“那必须的!”李卫国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空场地上。
韩喜和范建伟看见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李总,你看……怎么样?”范建伟嘴边的白沫子还没擦干净,就抢着表功。
“嗯,不错!”李卫国环视一圈,满意地点头,然后,掏出一张红票子,说:“辛苦了,拿去吃早饭吧!”
韩喜瞪着眼珠子,说:“李总,吃顿早饭,花不了这么多。”
范建伟一把将红票子夺了过去,躬身说:“谢谢李总!”然后,扯着韩喜,美滋滋地出去了。
“我靠,你他妈哪找来的这俩活宝哇?”林青阳推门下车,有点凌乱地问道。
“呵呵!能干活就成,管他活不活宝呢!”李卫国笑道,他陪着林青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简单商量了一下华家村民兵连进场的安排,然后,林青阳进了项目部,李卫国开车赶往腾龙运输公司,准备跟对方敲定车辆租用协议。
两分钟后,玻璃厂隔壁的顺风停车场,一台白色的凯美瑞,缓缓到达。
车门推开,走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他头顶微秃,身材魁梧,举手投足很有派头,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与干练,嘴角总是挂着微微的笑意,手上一块十万左右的天梭表,脚迈平稳四方步。看着就有一股子暴发户的赶脚。
这个中年叫刘长丰,是多家停车场兼配货站的老板。在沿江大道经营顺风停车场已经有十几年,算是出道比较早的“前辈”,名片上的正规职务是“丰云公司”的总经理兼董事长。
“老板,早哇!”刘长丰还没等进去,顺风停车场值班室里立马走出一个穿西服的中年,点头冲他打了个招呼。
刘长丰也冲他点了点头,皱眉指着旁边正敞门往里运板房材料的车辆问道:“老杨,这怎么回事啊?”
“哦,昨天就开始往里拉材料来着。听说项目要开工了。”老杨随口应了一句。
“啊!谁在干呢?”刘长丰愣了一下,站在门口又问了一句。
“好像叫什么太立公司,以前没听说过。”老杨解释了一下。
“什么来路啊?”刘长丰皱眉点了根烟,看着玻璃厂的院子门,说道。
“不知道。老板,这么点小工程,谁都能干。能有什么路数啊。呵呵。”老杨撇嘴解释了一句。
“哼,谁都能干,怎么没给你干,也没给我干呢?”刘长丰鄙夷地回了一句,没再多说,溜溜达达走进了停车场的办公楼。
老杨叫杨亮。目前是顺风停车场的业务负责人,也算是刘长丰队伍里的老同志,一大早被老板呲了一句,心情由晴转阴,很是不爽。
有一种聪明人,自认为天赋异禀,可以完全揣摩透上司的心里。刘长丰就是随口提了这么一句,杨亮顿时脑洞大开,琢磨着怎么才能迎合好老板的心思。
历史上这种人的鼻祖是杨亮的祖先,名字叫杨修,就是后来被曹操用一根“鸡肋”把脑袋砍了的那个聪明人!
一支队伍里有一个像杨修这样的聪明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个把他当成是诸葛孔明的关二爷。
不一会儿,丰云公司的二号老板关云飞到了,他也意到了玻璃厂进进出出的队伍,也向杨亮问了刘长丰一样的问题。
杨亮一一作答,并及时地告诉关二爷,大老板刘长丰的态度是“为什么没给我们干?”
“大哥真这么说的?”关云飞不缺心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啊,刚才亲口这么问我的!”杨亮煞有介事,一点儿没撒谎。
“那大哥的意思就是,把他们赶跑了,我们来干呗。”关云飞斜眼看了一眼玻璃厂的大门,刚愎自用地作出了决定。
“呵呵,二哥不愧是大哥的拜把子兄弟,能够准确地把握大哥的心思!”杨亮好像有那么点诸葛孔明的潜质,懂得用激将法来把关二爷套牢。
关云飞想了想,说:“老杨,你找个人,把那辆破面包车开过来……”
杨亮果然绝顶聪明,没等关二爷说完,立即从值班室里喊出一个穿制服的保安,将停车场上一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开了出来,直接骑在马路牙子上,正好挡住了玻璃厂的正门,随后锁上车,随着关二爷进了公司。
花和尚和虾米两人今天早上去了趟公司,拿韩喜和范建伟两人的聘用合同,来得稍晚了点,下了公交车,买了油条豆浆,边走边吃,走到了玻璃厂的门口。
花和尚咬着油条,抬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哎,怎么回事?车怎么堵门口呢?”花和尚咽了油条,站在门口,冲着拼板房的包工头喊了一句。
“任经理,这不是我们的车,我们来的时候,这车就堵这儿,材料拉不进来,里面的垃圾也运不出去,只能靠人搬,太耽误事儿了。”包工头跑过来解释了一句。
“那是谁的车啊?”花和尚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