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华国师之名,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你我皆是术士,不如切磋切磋?还望尊驾切勿推却,否则却之不恭,疑是惧怕了?!”赫连雪嘴角微微上扬,话里藏着不可置否的嘲讽。
“既然雪国师都说成这番,若本座不迎战,岂不是弱了唐国国势?”华锦媗笑道:“承蒙尊驾看得起。本座此刻正要回宫,捡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随行到我处好好切磋?”
“如此甚好!”赫连雪点头,一条细红绳便从他指尖飞射而出,将华锦媗的手腕缠了两圈,但由于两人并走,拂袖摆动间,外人看不出端倪。
“又想干嘛?”
“悬丝诊脉,避人耳目。”
“这绳比那些老太医用的绳还细,能诊出什么?”
赫连雪懒得作答,似是在细细感受细绳另一端传来的脉动跳动。隔了一会儿,他口气不佳的喝道:“华锦媗,你当真是越活越发回去了。枉你自诩聪明,竟还能中如此霸道阴狠的蛊毒?”
“防不胜防,我又不是神,也无法普渡众生。我虽是为死人讨公道,但也不想再枉死活人。”
赫连雪闻言忍不住偏头望去一眼,见她愤愤咬唇,语气忍不住柔和了些:“先生已动身前往琳琅国寻找解药,接下来我会负责照看你的身体。日后你我就借切磋之名走动,凡事需得有商有量,不可自作主张。否则解药再多,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几回!”
华锦媗闻言,禁不住打趣:“原来雪公子是千里迢迢赶来给我当管家大夫吗?可是以你如今身价,我可付不起高额的出诊费。”
赫连雪板着脸回讽一次:“当年豪掷三千万黄金买凶杀萧曜,如今反倒这番吝啬?”
华锦媗摊手:“没办法,如今花钱的地方实在多,入不敷出。不如你赞助少许?”
“可以,但怕你不敢要。”
“有钱干嘛不要?”
赫连雪两眼直盯着她,慢慢道:“要了我的钱,日后我要讨回的可不是钱了。”
“呃……”华锦媗识相地沉默。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破的好,免得尴尬。
两人随后抵达华锦媗所在寝宫,可是远远地——屋内又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华锦媗头疼了,最近几日真是不得安宁呀。赫连雪却加快往前赶,可怜手腕红绳未被抽回的华锦媗,就硬是被他拖着往前。
一进门,就见一抹红衣如狂风暴雨般在房中大肆破坏。许是破坏力和气势太强,双婢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吭声。华锦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意欲扯断红绳暗中开溜。孰料赫连雪立即怒指凤金猊喝道:“凤金猊,你在干什么!?”连带着她尚未解绑的手也被托起来。
凤金猊正高高举着一个花瓶要砸,见是赫连雪便要礼貌地停顿一下,却见赫连雪身后站着一个华锦媗,两人手腕不仅系着同根红绳,且还同步地怒指他一人,气得他直接把花瓶给捏、碎、了!
双婢纷纷抽气:“嗤!”
华锦媗赶紧手忙脚乱地拆掉赫连雪的红绳,硬着头皮申诉:“给不给解释的机会?”
“你需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凤金猊瞪了她一眼,蓬勃的怒气也稍稍压制了点,他吩咐甘宁甘蓝在外守着,继续挑拣屋里各种陶瓷品摔砸,声音却蓦然放低太多了:“先给我解释屏风后面一桩!”然后再将陶瓷砸了捡起来再砸。
……这动作不像泄愤,倒像是在故意制造噪音。
华锦媗先是欣慰他的谨慎聪明,但又愣了一下,不知他是如何看穿屏风后面藏的别有洞天。
凤金猊扫了她一眼,鼻尖溢出一声冷哼。是,他的确不是术士,但华锦媗曾教过他破阵的步伐,一时疏忽又将多年习术心给他看,以他凤大世子天生聪慧、一目十行、举一反三的能耐,即便看不穿那些乱七八糟的结界,但会破不开?
……李圣香昨夜与她同游,他头顶发绿怎么可能不来抓奸?
……如今又见李圣香睡她床上且赖着叫不醒。多年相处,他第一反应就是明白华锦媗在铤而走险地策划些什么。
华锦媗默默咬起了袖口。
赫连雪看着屏风后隐约是张空床且毫无异样,可凤金猊却这番谨慎与恼火,以华锦媗的脾性跟能耐或许是……伴随着凤金猊掩人耳目的敲敲砸砸,他迈步朝屏风走去,发现这里当真设有结界,而且里面那张床榻还睡着一个久别故人——李圣香!
赫连雪惊得就要出手攻击,却被华锦媗上前拦下。他眯起双眼:“为什么李圣香会在你这里?”
凤金猊亦如鬼魅般地站到华锦媗身后,伸手勾着她脑后一缕墨发,温柔笑道:“对呀,我也很想知道。”这笑,比邀月圣宫中诡秘的阴森更让人胆战心惊。
“我们先退出去再说吧。”华锦媗看着熟睡未醒的李圣香,赶紧一手拉一人地拉回小厅中。暗中,她若有所思地回望床榻上的人:众人如此闹,他为什么还不醒?手掌被人狠狠一扼,她赶紧回过神,已被凤金猊拽到跟前。
凤金猊止着笑,面色阴沉可怕:“赶紧给我说清楚!”
赫连雪亦是不甘人后的拽着她另外一只手,冷道:“华锦媗,既然你我联手,就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凤金猊扫视赫连雪这一动作,怒道:“赫连雪,松手!别碰我的女人!”
“凤金猊,那你也松手。你们现在无名无分,她不是你的女人。”
“你——”
“我——”
“够了,都给我闭嘴!”被夹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