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富撒的来信,一周前,汉军的五万大军突然出现在楚河营垒对面,然后汇集之前就在那里的一万汉军,对楚河营垒展开猛烈的进攻。短短半日时间,楚河营垒便被汉军占领,两万守军全军覆灭。
汉军这次出击的重拳,实实在在打在了哈山的要害处。他之所以敢在白堡下摆出兰城郡的所有家底,也是因为当初考虑到汉军的兵力也不充足的缘故。楚河营垒对面只有三万汉军,而且后来还有两万来到白堡的楚河对岸,留在楚河营垒对面的只有一万汉军,其中还有一半是骑兵。
当初哈山了解情况后,也并没有过多责怪离开楚河营垒的那部人马的将领。他当时考虑到汉军仅仅凭借数千人,想要攻占险要的楚河营垒绝不可能成功。谁知突然又冒出来五万汉军,而且据富撒信上说,这五万居然是汉军声名赫赫的陷阵军团。
陷阵军团的大名哈山早就听闻,他们是汉军主力中的主力,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誉。他们出马,半日功夫就丢失楚河营垒的事情也不难解释了。即使如五军团这样的突忽精锐之师据守楚河营垒,也难说能坚守几日,而那两万新兵军团就更别指望他们多守几日了。
陷阵军团攻克楚河营垒之后,没有立即前来解白堡之围。他们留下一万人驻守楚河营垒,其余五万人南下直接奔着兰陀城而去,并于五日前将兰陀城攻陷。而后又马不停蹄地朝兰城郡郡府兰城去了,三日前把兰城团团围住,也许此刻兰城已经失陷。
哈山可以预想陷阵军团的下一步目标,那就是施罗城。如果他们再将施罗城夺取,就彻底切断白堡之下自己这部人马的退路。简单地说,也就是汉军在战略上将自己的数万大军远远地包围了,接下来便可以步步逼进,逐渐缩小包围圈,直至彻底将自己的部队一网打尽。
哈山能想清楚这些,可怎么也想不清楚陷阵军团是什么时候来到突忽战区的。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果早知道陷阵军团要来,借十个胆子,哈山也不敢将驻守在楚河营垒的第五军团调集到白堡城之下。
想不通就暂时放一放,哈山也不再浪费时间钻牛角尖。他知道,眼下的关键是白堡之下这部近十万的人马该怎么办。他不得不将全部心思都放到白堡下的部队出路上。
四面看看,北边是楚河,对岸早就来了一支两万的人汉军。虽然进攻显得不足,却可以凭借楚河挡住自己的北去之路。只要自己敢下令全军强行渡河向北突围,那么绝大多数人会死在楚河中,残余的部队即使到了葱岭地区又怎么办?没有粮草,没有兵源补充,不到一个月,全军都会饿死,所以北面不可能去。
东面。东面就是白堡,哈山此时已隐隐猜出汉军这次作战就是要将自己的所有人马汇集到白堡下,然后合围歼之。哈山苦笑想,当初兰伊还拿白城为诱饵,准备歼灭一部汉军。这个举动和汉军的作战计划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显得幼稚可笑。现在即使攻克白堡,留下据守也是等死。
再看西面。西面是楚河营垒,营垒里有一万陷阵军团据守。自己这部人即使到了那里,也攻不下楚河营垒。想想飞骑军的两营人就让自己这十几万人损失惨重,再去和汉军中翘楚进行攻防战,人再多也怕是不够他们的杀的。而且,即便自己的部队能攻下楚河营垒,陷阵军团大部占领了全部兰城郡,也是毫无出路。
最后是南面。据富撒的信上讲,陷阵军团现在还在攻打兰城,之后才会去进攻施罗城。也就是说施罗城,还在自己人的手中,只要自己这部人行动迅速,日夜兼程赶回施罗城,也许这近十万人还有救。而且陷阵军团到了施罗城,自己不能据守也可以再南下到普尔郡去。看来只有这一条出路,还要寄希望汉军的这几日没有将施罗城占领。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哈山下定决心,命令白堡内部队立即退出城堡,营寨中的部队迅速整装。一个小时后,全军向南开拔。
此令一下,所有突忽将士难以接受。梅依在接到这个命令时,跌倒在地上,双手拍打地面,绝望地喊道:“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再给我四个小时,就会彻底拿下白堡,难道连这点时间也不给我吗?呜呜……”喊完后放声痛哭。
梅依周围的将士们也是流泪满面,有的也像梅依一样痛哭不止。白堡这个地方汇聚他们太多的汗水、太多的鲜血、太多同袍的生命,在胜利最后到来的时候,却下令全军撤退,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不管怎样,下午两点时,近十万突忽军队,离开了白堡往南而去。全军将士每走一步,回头一次,他们要将白堡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头。因为白堡留给了他们无穷的恐惧,无穷的遗憾,还有无穷的悲痛。
大军走出十余里时,哈山骑马来到一处小山坡上,他也最后一次眺望白堡。也许叫这时叫它红堡更加合适,因为它的外貌现在已经不再是洁白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鲜红鲜红的血色。那都是突忽将士们的鲜血染红的,如今就这么走,他也心有不甘。
为了保住部下的性命,再不甘心也只有认了。他心里说道:疯虎算你狠,你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和一千多游骑的性命来进行这场豪赌。现在你胜利,白堡被你守住。不过你没有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