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兢虽早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罗济大逆不道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在孙炎的提醒下,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调张锐回去的“理由”。
他解释完,范明又“哼”了一声,反驳道:“俺就不信偌大的一个朝廷,就找不出一个能代替开远候殿下主持调配处工作的人。非要殿下亲自回去,才能调集齐备军需物资。”说完,他又转头对张锐说,“殿下,俺看这是朝廷准备秋后算账了,你回去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张锐心里虽然感动罗、范二人的直率言语,但已去意已决。他摇头对二人说道:“朝廷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殿下,先帝的遗愿你难道忘记了?你走了,番州战区的战事还进不进行了?”罗济激动地面红耳赤,几乎是咆哮地质问张锐。
张锐平静地回答说:“先帝的遗愿我是不会忘记的。我走之后,你们可以在孙将军的带领下,继续番州战事。”
“恕属下直言。”罗济没有罢休,丝毫没有给孙兢留颜面地说,“孙将军是步军出身,没有指挥过一天骑兵部队。属下不认为,他能带领我们取得胜利。”
罗济这话羞得孙兢满脸通红,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朝廷原本想从各主力军团的正职指挥官中,抽调一人来番州接替张锐的职务。但此时南军各主力军团都在最前线与北军交战,即使那些指挥官想来,朝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调动他们。剩下的副职中,按资历和战功,也就属他最合适。他虽没有指挥过一天骑兵部队,但番州战区还有原怒火军团的两万步军,再加上大哥吴公的出面担保,朝廷也就勉为其难地派他来了。
这些虽是事实,但被罗济直言道出,也令孙兢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罗济如此看扁他,让他当众难堪,他决心今后要找机会报复罗济。
“现在番州战事正在关键时刻,调开远候殿下离开,下官也觉得不妥。依下官之见,应该上表朝廷,取消对殿下的调令。”就在孙兢羞愤之时,来护儿也出言反对张锐离开。
这让孙兢更加灰心。他原本以为来护儿不会为张锐说好话,所以曾把希望寄托在来护儿身上,希望能他站出来拥护自己。原本他与孙炎商议的是,张锐离开后,首先要拉拢来护儿,争取取得原怒火军团步军的支持,然后再逐渐掌控原飞骑军的骑兵各部。
来护儿的这句话彻底粉碎了他的期望。在心灰意冷之余,他也暗自惊讶。来护儿是张锐来番州战区之后,才归他管制的。为何现在,来护儿愿意冒险保张锐?难道他就不怕为此丢了现在的军职?孙兢不清楚来护儿与张锐之间的恩怨,只能认为张锐太会笼络人了,才一年功夫,就把来护儿这样的老将,也收为自己的心腹。
“听着!”幸好这时,张锐发话了,“朝廷的命令必须服从,这是身为军人的职责。即使命令是不适合的,即使我有再多的理由反对,我也必须执行。公然违抗朝廷命令,与造反有何区别?”
张锐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着,罗济等人也暂时止住话语。但是他们一脸的不服气,个个都很不理解地注视着张锐。
张锐从孙兢手中,接过那份朝廷的诏书,又将番州战区主帅的印绶交予对方。算是完成了与孙兢的交接。
之后张锐又用眼睛盯着孙兢,一字一句地说:“孙将军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与你们计较今天发生的事情。但你们必须忘记今日说过的话,今后老老实实地在孙将军的领导下,完成番州剿匪战事。”
“是,是。”孙兢感激地回望了张锐一眼,也连忙表态说,“我知道各位与无锋老弟有着多年的战友之情,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此,我起誓,绝不会追究你们因情绪激动,说过的一些过激言论。”
张锐满意地对孙兢点点头,又看了看今天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朔,对罗济等人又说:“你们都应该学学吉元,遇事这么毛躁,让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朔,开口笑着说:“殿下别用俺举例,俺不干了,俺已经决定申请退役了。番州今后的战事,与俺无关。”高朔虽是玩笑地说的这话,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是认真的。
“高将军,万万不可。”孙兢连忙劝阻,说,“将军乃飞骑军中的柱石,怎能轻言而去?你要是走了,飞骑军前师的将士们该怎么办?”
高朔哈哈大笑说:“下官与开远候殿下相比,只能算是飞骑军中的一个小卒。既然开远候殿下都能离开飞骑军,长官又何必在乎俺这个小卒子的去留呢?”
如果换在孙兢掌握了飞骑军后,高朔说申请退役,孙兢连高兴还来不及。但在没有培养起自己的心腹接替高朔前,就放走他,万一飞骑军前师出现混乱怎么办?而且现在还是在战时,要是因此番州剿匪战事也出现变化,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高朔的去意已决,孙兢也不知该怎样劝阻,急得他冷汗直冒。只能拿眼去看张锐,希望张锐能再次提自己解围。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张锐怒视着高朔喝道,“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