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的话就像一针兴奋剂,沈春光几乎尖叫而出:“真的?”
关略坐她对面,看她那兴奋劲就觉得心里有股气。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把苏霑逮捕归案了?”
“原则上是这样,但我们国家和美国还没有达成引渡条约,所以一时拿他也没办法。”
“没办法是什么意思?就是明知他贩毒也不能把他怎样?”
陈律师叹了一口气:“对,大概就是这意思。不过沈小姐你也别这么消极。至少目前而言苏总应该没事了,再过两天就是开庭日。”
“到时我会去旁听的!”沈春光立即抢白,陈律师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
“沈小姐,我不是这意思。”
“那您是…”
“旁听不够,苏总说腾冲仓库爆炸的前几天他确实去过一趟云南,但当时你们一直单独在一起,所以可能到时需要你出庭为苏总作不在场证明!”
“好,没问题!”沈春光满口答应下来,、对面关略却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而出,直接出了餐厅。
沈春光最受不了他阴阴沉沉的毛脾气。平日里看着总是淡淡然然的,可脾气说炸就炸。
不理他,沈春光自己收了手机继续吃东西。
吃他做的南瓜豆腐,看在味道极好的份上,她告诫自己忍忍,忍忍他这些臭毛病。
沈春光吃完之后把碗丢下就上楼,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去了关略的卧室。
他卧室的门关上,但没有上锁,沈春光轻轻推开进去,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没人,只从浴室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春光走过去,浴室门半开着。里面白亮的灯光透出来。
关略赤裸着上身坐在马桶盖上,正低头在撕身上缠的绷带和纱布,旁边放着药箱。
沈春光丝毫不意外,昨天在医院她刚醒的时候就跟他闹,闹着要往他身上摸,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摸到这些纱布和绷带了。
她也清楚这男人不喜欢把伤口露给别人看。
他想藏着,她便配合他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浴室里灯光敞亮,关略撕下来的纱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一条条皮肉外翻的伤口直接露了出来。
从沈春光掉进河里到现在也有两天了,他也一直没时间去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灯光下显得就特别狰狞。
沈春光捏了捏拳心,她其实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对她到底什么心思?
狠起来的时候可以要她的命,可救她的时候又那么不顾一切。
关略已经将身上的纱布都扯下来,侧身从药箱里拿了棉签沾了酒精往腹部的伤口上擦,总归是皮肉之躯,酒精渗进去的时候不可能不疼。虽然知道他能忍,但他眉骨紧蹙的弧度还是一点点变得明显起来。
“你就打算自己在家把这一身伤都糊弄过去?”
关略听到门外的声音转头。沈春光正揣着手站在门口,面容很清淡,完全跟刚才她接陈律师电话的兴奋劲判若两人。余序私亡。
关略心里哼了一声。
“进来怎么不敲门?”
“跟你学的呀!”这男人进她房间不也没敲门?
“……”关略于是也不再吭声了,继续埋头上药。
沈春光不免就心里觉得有气,推门进去,这样他身上的伤口就看得更清楚了,被玻璃棱角硬生生划拉开的口子,有深有浅,有长有短,一条条像沟壑一样布在他身上。
她又闷了一口气,稍稍弯腰:“我来给你弄?”声音不免软了许多。
关略却不领情。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
“你怎么应付?前面的伤还行,后背的呢?难道你后面也长了眼睛?”
“……”
姑娘尖牙利嘴,关略突然觉得想笑。
她便趁机把他手里的棉签抢过去,半跪到马桶前面,又拍了拍他两边膝盖:“把腿张开!”
“……”
关略照办,沈春光便扶住他的腰往前挪了一步,半跪在他两腿间。
“坐好!”
“……”
这姿势一时弄得关略头脑发胀,直至沈春光手里的棉签硬邦邦地戳到他伤口上。
“嘶……”尼玛真是下手狠啊,这姑娘根本不是做这些的料,说好听点帮他清洗伤口,说难听些就是上刑。
手法不熟就不说了,动作还他妈完全不温柔。
关略只觉自己掉坑里了,眉头蹙得更厉害。
沈春光还嗤笑他:“一大男人这点皮肉伤就矫情成这样!”完了又拍他的肩膀,“前面消毒好了,转过去!”
背上还有几道伤,只是没前面那么厉害。
沈春光手法虽没轻没重,但动作还算迅速,几分钟便把后面都消毒包扎好了。
轮到前面,关略要夺她手里的绷带。
“算了,我自己来!”
“不行!”她非要帮他弄,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加心疼,毕竟这一身伤都是为救她而造成的,所以沈春光自以为帮他处理伤口可以缓解一下内心的亏欠,可宝宝心里苦啊,他能说他压根不需要她来碰吗?
无奈沈春光性子又拧,偏扭着关略的胳膊把他从马桶盖上又转了过来。
“别乱动!”
她又换了一根棉签,沾了消炎的药水往他伤口上抹,靠得那么近伤口便看得清清楚楚,藏了两天的伤,有些地方发炎红肿,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化脓,加之之前她昏迷住院,关略几乎彻夜未眠守了她一整夜,要不是他身体底子好,换作别人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