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要走,锦娘自是相送,又让四儿回府,拿了些上次王妃送的宫花送给芸娘和冷婉。
送到了垂花门,看着芸娘和冷婉去了前院,锦娘才回了王府。
一路上且把假山后男子一事放至一边,毕竟那只是一个八卦而已,与她无关,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收通房那是最寻常不过之事,就算在大婚前与丫环们有了苟且之事,也不算新鲜,没什么好思虑的,只是芸娘对这件事的兴趣过于大了点,让她有些疑虑。
脑子里总纠结着芸娘先前提起的铺子里的事,芸娘不过也是深宅大院里的一个小妇人,她是如何能知道简亲王府里如此多的秘事的?就是自己进了府的人,也没她那样清楚,也许,盯着城东那间铺子的人不在少数,芸娘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刚进王府,便看到王妃身边的王妃正等在小门处,慌慌张张地张望着,一见锦娘过来,眼睛一亮,屈膝行了一礼。
锦娘哪里容她将礼完,忙上前去托住她的手道:“妈妈客气。”
王妈妈见了眼圈便红了,抖了声道:“二少奶奶,奴婢等你多时了。”
锦娘心中了然,那日王妃让王妈妈拿了小厨房里的帐目来,让自己去查看,只是这几日总是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缠着,一直没功夫,王妈妈拿了帐也没找她,她便以为王妈妈怕是巴不得自己不去查,没想到,这会子竟然等在小门处了。
“可是母妃找锦娘有事?”锦娘故意避而不谈,像查帐这样的事,还是摆在台面上说的好,私下说话,反而会让人生疑,自己原就是想借之警示王妃院里的那些心思过重之人,有那贪没行为的,趁早收了心思,好好做事办差才是,而且,她也给了她们两日的缓冲期了,要些要做的,当然早该做好了,也算是给尽了王妈妈面子了。
王妈妈脸色一僵,眼中急色微隐,说道:“王妃正在小憩,奴婢是自己来找二少奶奶的,并非……王妃之意。”
锦娘脸色便现了倦容,笑道:“妈妈有事,尽管说来。”话是如此,却无意间伸手去锤了锤自己的腰,“才在二太太处看到宁王世子妃,聊了好一阵子,有些饿了,也不知道相公用过饭了没。”
王妈妈刚想开口的话便又缩了回去,尴尬地看着锦娘,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锦娘见了便道:“妈妈不若也去锦娘院里,用些饭菜可好?这劳什子的天气,可真冷啊。”
王妈妈听了便更是不好再说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接口道:“是啊,天冷了,少奶奶快些回屋里去吧,可别冻着了。”
锦娘点了点头,便带着四儿继续向前,没走几步王妈妈又追了上来,一扫先前的犹豫之色,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二少奶奶,求您帮帮奴婢。”
锦娘正色地看着她,既然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自己是不是也不用再给她留脸呢?
“王妈妈言重,若妈妈是为了账本之事,我想,您就不用再说了,您应该知道,锦娘给了您时间的,若还是难以收拾,那只能说您太对不住母妃的信任了。”锦娘一脸可惜的看着王妈妈,如王妈妈这般在府里有身份的仆人,月例是很高的,达到十两银子一月,就是锦娘一个正经的少奶奶,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加上王妃平日打赏给王妈妈的,因着她是王妃身边最贴近之人,来府里各色客人打赏的,下头人送的,一月收入非常可观了,可她还要贪墨的话,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王妈妈听了脸上胀得通红,眼中含了愧意,微低了头,沉吟了会才道:“二少奶奶,奴婢知道你已经帮过奴婢了,只是,奴婢所求,并非那帐目之事,而是……”
锦娘听了好不意外,不是账目之事,那是何事?自己来府里也没多久时间,既不掌权又不管事,甚至还不如王妈妈在府里说话有用,能帮她什么呢?
“若不是账本之事,锦娘能帮到王妈妈的,定当尽力。”锦娘缓了脸色,微笑着对王妈妈道,帐册之事太过敏感,又牵扯到王妃院里的管理问题,简亲王府如此之大,王妃又是掌家之人,若一个小小的厨房都存在很大的经济问题,观一室便知全府,诺大个王府,怕是风光的只是表面,内里早就腐败溃烂,长此以往,就算王他再会在外经营赚钱,也能抵院里的消耗,总有一天,会入不敷出,最终破产。
所以,锦娘很从王妃的小厨房查起,尽量帮王妃帮助王妃做些改制,查处一些贪墨之人,杀几只猴子,吓吓那些小鸡们,就算不能全面改观,能延缓了衰败的速度也是好的。
王妈妈见锦娘松口,心里稍安,踟蹰了下才说道:“少奶奶,奴婢也知道奴婢愧对王妃的信任,只是,这一回,奴婢倒真没做那见不得光之事,只是奴婢的嫂嫂……就是厨房里的刘氏,她怕是……”
原来如此,那还不是一样么?那刘氏早就有重大嫌疑,她是厨房管事,厨房里一应用度都是她报了上去的,那日所见,食材浪费很大,木耳冬菇之类的干货成筐成筐的坏掉,肉类也是不计其数,既是买来了,王爷王妃吃不了的,能到哪里去呢?真的都会眼睁睁地看着坏掉么?怕是又拿出府去再卖了换钱吧。
想到此处,锦娘不由冷笑了一声道:“王妈妈,您说的,可仍是帐本之事啊,刘氏既是管着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