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如昼!”
“少城主!少城主!”
下了虞山后,再走了一段路,香瑟瑟忽然止住脚步,沉默了会,沉声吩咐:“既然倪坤已死,那么,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听我号令了。”
“吩咐。”走在后面的柳岩应声道,语气里刻意添了三分恭敬。
又沉默了一阵子,香瑟瑟看向朦胧的月,一字一顿郑重道:“统一黑鬼门,此外,暂时你什么都不要做。”
“嗯。”柳岩沉沉应声。
得知慕容忆因她而死,他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然而她却如此的倔强。他知道这份坚强只是表面的,她将悲伤隐藏得很深,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复。她的冷静,他暂且安心。
的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下黑鹰,否则,就算天天护在她身边,也不能保证她毫发无损。
香瑟瑟没有继续说话,大步向前走去。还在南都的时候,他得知了另一个黑鬼门的行踪,她能察觉到他想要拿下黑鹰的决心。从魅魍毒池逃离之后,她就发觉柳岩拿下黑鹰的决心更加强烈。
她不想去束缚他,不想困住他,作为朋友,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走了几步,突然有一只羽翼漆黑的鸟拍着翅膀飞来,香瑟瑟轻抬手接住落到指尖鸟儿,放眼看去,见聂云霄从黑夜中走来。
她的唇畔旋即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薄笑,仿佛在说来的正好。
顿了会,她侧头看向柳岩轻声道:“小黑,你先行吧,有他陪着我就好了。”
柳岩轻作点头,不着痕迹深深看了她一眼,健步转身离开。
聂云霄看了眼柳岩离去的背影,快步来到香瑟瑟跟前,虽然她的眸光闪耀着倔强而凌厉,但仍能察觉她眸底深处的哀伤,迟疑了会,他试探问道:“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香瑟瑟轻摇头,停在手上的鸟返回聂云霄的肩上,她慢步向前,轻声问道:“没事,二姐姐他们可好?”
聂云霄回过身来,跟随在她身旁回应道:“嗯,灵隐和药奴听你的吩咐,正护送他们回苍月国。至于北峰,他已经闯过了机关阎,但还被困在白面鬼那里。”
“闯过呢?”香瑟瑟微扬嘴角念道。虽然他还没完全脱先,但他能从那九死一生的机关阎闯出来,也算是半个好消息。
临行前,她刻意跟路以煜提到雪魄宝石就是冰蟾诞,一来是想他放弃联姻,二来是想惊醒他,若纳兰北峰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休想拿到冰蟾涎。
收回思绪,侧头便看见停在聂云霄肩上的鸟,她慢步向前走去,若有意味低念:“我知道你喜欢与鸟雀相处,我却让你利用它们替我办事,可有为难?”
闻言,聂云霄不以为然摇摇头,稍稍侧头,抬手接过肩上的鸟儿,早已不在苍白的脸泛起些许润色,莞尔笑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与他们是合作,是并肩作战,是生死与共,我很快乐,他们也很快乐。”
另一边,纳兰褚旭独自负手立于城楼之上,俊俏的眉头微微紧锁。今天回来后让探子查探才知道,夜如昼今日竟然真的杀死了慕容忆。
以香瑟瑟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若把夜如昼就是玉面的事情告诉她,因为慕容忆的死,她定会万分纠结难受。
若不告诉她,在她疯狂报复后,猛然发现夜如昼就是玉面,那对她来说,又是一种折磨。
小卫转上城楼,止步看了看纳兰褚旭的背影,迟疑了会,才走过去,双手把竹筒递给他说:“陛下,东篱来信了。”
纳兰褚旭接过竹筒将信函抽出来,看了信函上的内容,眸子里瞬间添了分厉色,紧握手中的信函,别有意味道:“裴定天按耐不住了,我明天就启程赶回都狼国,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是。”小卫恭敬应声。
纳兰褚旭放下手来,抬眸看向漆黑的天空,在心里默念:“也罢,这个结是夜如昼种下的,也只有他自己能解。”
而香瑟瑟,她已有柳岩在身边陪伴,暂时不会有大碍。
至于与裴定天这一战,即将开始了。
“啊唬……”孤狼长鸣,薄雾缭乱夜色,冷风吹来,掀下一片黄叶,地上尘土翻飞,木屋外处处是诡秘的冷色。
木屋内,慕容忆被玄铁扣住了手脚,自知挣扎无果,他也懒得费力气了,索性往桌面的盘子里抓了一个果子填饱肚子。
许久,“咿”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是问老头。
见他终于肯现身了,慕容忆撅了撅嘴,扔掉手中的果子,轻轻抬起手上铐着的铁链,低笑问道:“主公,这是几个意思?”
他才刚离开纳兰褚旭的地盘,结果就被问老头的人给逮着了,心里那个郁闷呀,机关算尽,怎么回事这个结局,这一直被逮来逮去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问老头双手负后,打量着他还带点玩味的神情,若有意味反问道:“你说呢?小佑。”
闻言,慕容忆敛起嘴角的笑容,神情稍微变得严肃起来,许久,才莞尔低笑道:“喔,原来裴叔叔认出小佑来了。”
问老头稳步走过去,拂袖坐到他的对面,着重打量他眼里的眸色,低沉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只能委屈你在这待上些日子。”
之前在苍月国,香瑟瑟问起慕容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