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秦飞紧急一勒缰绳,挑眉看着突然出现在坐骑前的人,“芊儿,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愠怒——如果不是反应快,早将前面的人踩在了马蹄下。
林小如一身男装,头发简单地束着,一副清秀文雅的公子模样,挎着一个大包裹拦在马儿前。“大哥!我要去安城!”她忽略秦飞的怒意。
“不行!”秦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林小如一脸坚定地看着秦飞:“我一定要去!”
“芊儿,那里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风弟又不在家。而且,我赶时间!”秦飞焦急地望望天色,耐着性子说。
林小如让开道,转身向前走:“那我不耽误大哥了,我自己去!”
“芊儿!”秦飞无奈上前,一手将林小如拎上马。
秦飞带着林小如疾驰,来到银都练武场。场上已到了很多人,粗略估算一下,大约两百左右。那些人见秦飞来到,立即翻身上马,列好队形。偌大的练武场上,除了马蹄声,听不到一点喧哗。约摸几分钟,队伍便聚结完毕。二十人骑为一列,共十列。一匹匹高头大马,神骏非凡。马上之人一色的青色劲装,干净利落,几乎一样高矮,既无瘦骨嶙峋者,也无肚满肠肥者。若不是兵器不同,乍一看,还真分不出谁是谁。无论人马,一看就经过严格选拔,特殊训练。这支队伍绝不是一般的守城兵士,一定还负有一般人不知道的特殊任务。
秦飞纵马走到队伍正前方。林小如立即受到了来自所有人的注目礼。原来,秦飞正是这支队伍的首领。明知她绝对不该是此时此地出现的人,却无一人表现出什么奇怪的神色。现在,她终于知道,秦飞并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衙门混口饭吃;而能带领这样一支队伍的人,也绝非平日宠着护着她时笑得那样温和无害的秦飞。狠厉起来,只怕比秦风有过之无不及。
就在这时,身后的秦飞却说了句让她恶寒的话:“这是我家小三,跟着去安城,大家可叫他三少!”
“小三”这个词,在他们这里当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就一个排行。林小如听到后,还是忍不住瞪大两眼、抽动着嘴角回头,可还未仰视到身后的那张俊脸,就觉得头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住。那只手掌不仅遮住了她的视线,还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又扭向了将士们。瞪大两眼一脸恶寒的林小如终于看到前几排的脸孔上有了不一样的神情,有些个紧紧抿着嘴,似是在竭力隐忍。有个人的这种表情持续的时间最长。林小如认出来了,那是秦飞的跟班儿,叫小陆。看来这家伙最不幸,不光在家里,上班也要受秦飞的领导。想想真恐怖,若是得罪秦飞,岂不是逃都没地方逃。
林小如正胡思乱想,后心处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那些将士立即肃整脸色,眼观鼻鼻观心。她心里暗惊,明白那压力一定来自秦飞的气场,端坐马上再不敢乱动。
身后压力突然消失无踪。秦飞淡淡开口,声音并不高,全场却听得清清楚楚:“在场全体,从左往右每两列为一小队,小队长分别是胡成,扬凡,陆杰,钟明,左权;目的地:安城;任务:搜救民众,维持秩序,谨防异动。具体分工到达后再确定。清楚了?”
“是!”同时一声雄浑的低吼,把林小如吓得一凛。
“出发!”身后传来二字,林小如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双强劲的臂膀护住了她双肩,陡然劲风扑面,胯下马儿已窜出老远,出了练武场。
林小如微微低头,调整在劲风下不畅的呼吸,只闻铁蹄阵阵,身边草木飞速倒退。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不由长长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就像吐出了几个月来的郁闷。
“害怕吗?”头顶忽然传来秦飞的声音。
“不!”林小如摇摇头,“我喜欢这样在外面的感觉。”
“傻丫头!”秦飞含笑轻责。
现在,身后又是那个宠她护她的大哥了。
林小如只想着和秦飞一起去安城要方便些,倒没考虑去之后怎么安置自己。原以为会像秦飞所说的能在路上碰到安悦,却忽略了一个事实:秦飞带领的人马是军队,哪里有比军队更迅速的?所以仍只得和秦飞他们一起,反正也料定了秦飞不会扔下她不管,倒不担心什么。
到了安城,林小如才发现自己路上担心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只有亲历地震的人才知道地震的可怕。
安城,满目疮痍。房屋十之四五已垮塌,剩下的也多歪七扭八,街道上到处是砖石瓦砾,破烂家什,一片狼藉。民众满脸绝望麻木,或呆坐,或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磕磕绊绊来到安城西边,这里更惨不忍睹。大地裂开了几条大口子,最大的有两三米深,几米宽,数里长。流经西郊的河流改道,和地震震出来的大口子连在了一起,安城护城河水位急速下降,临近干涸。
居民区一片废墟!除了断壁残垣就是瓦砾堆,甚至不时看到人的断肢残躯,虽然气温不是很高,空气中仍散发着一股怪味儿。到处是痛苦、绝望!有的人仍在努力寻找他们的亲人,用锄头、瓦片、木块甚至双手,拼命在瓦砾堆中翻扒,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号。官员或兵士三三两两,左奔右突,想要做点什么,又茫然无措。
虽在电视中看过不少5.12大地震镜头,林小如仍被眼前的惨象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软!
天已黑,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