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秧苗整整齐齐的横竖排列,一个个农民弯腰辛苦的在田里劳作。
今年的任务繁重了些,因为田税和粮税比以往增加了一成,本來一亩三分地够让大周一家吃上一年半载,现在看來是不够的,因此本该在家照顾春儿的双喜也只能出來帮忙。
出來做事情也好,不然静下心來,她会胡思乱想。
今天的日头很盛,阳光洒下來晒在皮肤上很疼。
“看來今年又会大旱,这可如何是好。”相邻的桃花站直身板伸了伸懒腰。
插秧这个活看着简单,实则不然,长期弯腰会导致腰部酸痛,颈椎也会受到影响,见桃花那一个懒腰后精神也好一点,双喜才意识到自己插秧也很久了,需要活动一下身体。
腰部似乎有些僵硬,只能慢慢抬起來,最后四肢张开拉出一个最大的距离,简直舒服极了。
“每年如此,有啥稀奇的。”遇到大旱大雨,双喜已经见怪不怪,虽然她只來一年,去年的大雨让庄稼颗粒无收,他们只能天天吃红薯,还是在薯窖里存了很久的,这种苦日子,不一样熬过來了。
“可是今天要上交那么多税,这可是火上加油,叫咱们怎么活。”桃花抱怨道。
也不怪桃花抱怨,每年的收成除了天灾损失的一部分,税收的一部分,基本只够人温饱,别说是存粮了,有的人家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哎,听说城里的人都是穿的绫罗绸锻,吃的山珍海味,又不用下地干活,真是同人不同命。”
桃花休息的时候喜欢唠嗑,双喜只当一个倾听者,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平等,弱者难免有些抱怨。
“这就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感觉双喜这话就是与她的话同意:“喜儿,你肚子里的墨水还真多,我要是你,早就上城里去了。”
“为嘛。”双喜看向她。
“喜儿,你长得这么好看,在城里一定能嫁一个好人家,我要是你,才不会选择大周哥,你看他傻傻的,一点情趣都不懂,这么热的天还让你下地干活,要是伤了孩子可不好了。”
双喜憋着笑,一脸无辜的看向同样无辜的大周,他此刻的表情真有点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的委屈。
“上城里有什么好,那些高宅大院是非多,一辈子战战兢兢,勾心斗角,还不如咱们寻常百姓家,日子虽然清苦了点,倒也其乐融融。”双喜想到在戚家的那段日子,就越发珍惜现在的生活。
“瞧你说的一套一套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桃花开玩笑道,这句话却让双喜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她看到岸边刚好有个蓝色的身影向这边田地走过來,他皱着眉头,似在思考她刚才的话。
也罢,听到就听到了,这是她的心声,让他知难而退也好。
“沒有啦!继续干活吧。”双喜不愿与他面对,找了个借口继续弯下腰。
戚少天这几天一直在打点行李,來村里的机会也少,这一來便听到双喜这番话,知她心意已决,想劝的一番话又咽回肚子里。
是非哪里都有,只是她还沒有意识到,就比如缴纳田税,这又何尝不是有人从中牟利。
突然一阵狂风袭來,田里的秧苗刚插好便被风吹倒在田里,干活的农民见状纷纷起身,用手遮着眼睛看天。
“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天了。”桃花嘀咕道。
双喜也看着天,刚才万里无云,现在天色阴沉,狂风大作,似要下雨。
岸边突然很多人跑过,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也很慌张,双喜从岸边看上去,那些人好像都是往村里跑。
“喜儿,咱们快点上去问问。”桃花提议。
双喜赞同,然后和桃花一起向着岸边走去。
脚上都是泥水,双喜顾不得擦干净,就赶紧问向她走來的戚少天。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上來的时候她看到戚少天拉着路人问了什么,估计是问发生了什么事。
戚少天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他在愁什么,如实将刚才问到的事情阐述:“村里有道士开坛做法,这些人都是往村里祈福求平安的。”
道士,开坛做法。
听到这些,双喜的心沒來由的一慌,她回头看向同样慌张的大周,两人似乎达到共识。
“不好,我们得赶快回家。”双喜面色大惊,拉着戚少天鞋子都沒有穿就赶回去。
大周也跟着一起跑,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将双喜他们甩在了后头。
戚少天对此不明,边跑边问双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双喜心里被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她脚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这种不安,虽然以前沒有亲身经历,但是她能够感同身受大周此刻的心情。
听大周说,春儿就是在村里的道士开坛做法的时候被认为是灾星,迷信的村民们为了逃避瘟疫所带來的痛苦,愚昧的相信法师的话,将春儿活活烧死。
好在大周出现及时救了春儿,但是却抵不过村民的野蛮,大周被关了起來,春儿也因为备受折磨而死去。
要不是大周在乱葬岗找到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春儿,春儿或许早就离开了。
以后,大周对做法事充满了抵抗和深深的惧意,就是怕历史重演,春儿也被他藏起來,这么多年过去,如果再发生一次,大周该如何承受。
刚才的狂风不止和现在的法事,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少天,沒时间解释,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