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亭一路尾随着押解赵二虎和马飞的那些人往西南方向走去。
走到前面一个村庄,胳膊受了枪伤的马飞,捂着流血的胳膊,不住地喊着疼,脚步就停了下来。
一个小头目,嘴里叼着烟,歪戴着一顶黑色的有些破旧的礼帽,身上背着一杆长枪,他走到马飞面前,斜着眼瞧了瞧,大概是看出马飞那只被枪打伤的胳膊在往外流血,鲜血染红了马飞半个衣袖,马飞疼的直裂着嘴,不停地哼哼。就说:“走,把他们先押到村子里去,找个郎中给他包一下,再往镇上押。”
几个人押着赵二虎和马飞就往前面村子里走去。
“放了我们吧。爷爷。我们都是小孩,没干什么。求你们了。”赵二虎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对身边押解他的人喊。
“臭小子,闭上你的嘴,再喊,老子抽死你。”说着,身边那个壮实的乡丁,挥手抽了赵二虎一个嘴巴。
这一巴掌,打的也真够狠了,一下把赵二虎脸上就打出了五个手指印,打的二虎头晕眼花,嘴角流出血来。
“你——,你——干嘛打人?”赵二虎扬着头,瞪着眼睛,怒视着那个打他的乡丁,嘴里喊道。
“妈的,打你,打你怎么着。你还嘴硬,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那位乡丁又轮起了手掌。
“哎,兄弟,算啦算啦。跟一个小孩斗什么气。”旁边的那位背着一把大刀的乡丁伸手拦住了他高举起来的手掌,撇了一眼身边一脸怒气的赵二虎,“留着他,到镇上,咱们还要领赏钱呢。”
那位扬起手掌准备打赵二虎的乡丁,听身边的伙伴这么一说,又放下了手,他瞪了一眼赵二虎,说道:“让你小子硬,到了乡公所,看你小子还硬不硬了。走。给老子走。”说着,又抬起脚,踢了赵二虎一脚。
这一行人骂骂咧咧地押解着赵二虎和马飞就进了村子。
正是上午时分,村子里的人听说乡公所巡逻的人在前面的林子里抓到了两个劫匪,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有人在议论,有人再骂他们。也有人看到赵二虎和马飞那个年纪,说些可伶呀,同情之类的话。
走到村公所,村长出来接待这几个人,然后,就找人喊来了村子里唯一的一位郎中,给马飞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那位郎中仔细看了马飞胳膊上伤口后,说:“子弹进到肉里头了,要动刀子取出来,要不取,就发炎了。”
押解赵二虎和马飞的那个小头目听村里的郎中说要给马飞动刀子,就从村长身边走过来,来到郎中面前,问到:“你看,包一下子行不,死不了就行,只要能押到镇上去就行。”
郎中再次看看马飞的伤口,就在这时,马飞见状,又大声喊起疼来。
“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大爷,救命,救命。”马飞喊着,身子就往地上缩,那只手故意用劲捏胳膊上的受伤伤口。每捏一下,他就疼的喊叫一声,而伤口就会流出更多的血来,疼痛和流血,让马飞脸上失去了血色,那张脸变的像死人一般,煞白煞白。脸上的肌肉由于痛楚引起的抽动,绷起几道痕。
郎中摇摇头,对小头目说:“要不得,娃子失血太多,再不动刀子,怕没走到半路,就没得命了。”
村长这时也走过来,看看马飞的伤口,也劝到:“刘队长,看那娃子流血流成那个样子,还是让郎中给他治吧,要是死了,不是就没得活口了。”
性刘的队长再次看看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马飞,转过脸问郎中:“那得多长时间。”
“说不准,起码也得半天。”郎中摇摇头说道。
“行,你就给他治吧。”刘队长说道。
郎中回家去取东西,赵二虎被绑在马飞隔壁的房间里。一名乡丁,背着长枪守在门口。
其余的几个乡丁跟着刘性头目,在村公所里喝茶。
不大的功夫,郎中背着个包,带着一名徒弟赶带村公所。很快,在关马飞的那间屋子里,给马飞动起手术,取起打进马飞胳膊里的子弹来。
李国亭一直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跟到村子边,他正准备进带村子里去,这时,却发现,村子里有很多村民跑出来看热闹,一想到自己外乡人的身份和口音,万一被村民认出,也像赵二虎他们一样,被抓住,想救赵二虎他们,就会泡汤,说不定自己也被押到镇上去,再被认出自己刺杀过陈广福,那就完了。
想到这,李国亭,没敢进村。他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发现,这座村子和川中的村子一样,村后,都有一片竹林。村子不算大,但很整齐,一家挨一家,沿着村庄的道路,分两边居住。
村南,还有一条溪流,缓缓往南流去。
李国亭在村口转悠了半响,也没见这伙人押着赵二虎和马飞出来,就觉得不对劲。看看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估摸着已经过了中午了,他又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还是不见他们出来。李国亭大惑不解,心中暗想,莫非,这帮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奇怪,他们又和这个村子里的人没什么过节,他们为什么要抓二虎和马飞,噢,对了,说不定马飞和这个村子里的人有什么过节,很可能。
李国亭在胡思乱想,他也猜不准。于是,决定先藏在竹林里,等到天黑以后再说。
天黑了,从竹林边望向前面的村子,还是不见赵二虎和马飞他们出来。李国亭有些发急,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的前心要贴到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