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角落里,被用白布塞了嘴,帮着双手的赵二虎突然看见一个人背着大枪猛地闯进来,吓了一跳。他以为又是那个看守他的乡丁来抓他出去了。因为,在天黑之前,一个乡丁恐吓他,说,他们吃完饭,就把他押出去枪毙了。
“呜——,呜——。”赵二虎惊恐地瞪大眼睛,紧盯着低头闯进来的这个人,才想喊不要枪毙他,却突然发现,进来的这个背枪的人就是自己的拜把兄弟李国亭,不禁大喜。刚才紧张恐惧的眼神也变成了笑眼。
他身体晃动着,眼神望着进屋来的李国亭,不停转动。那意思是让李国亭快些放了他。
李国亭一进屋,抬头便发现了坐在屋角地上,嘴上塞着白布,双手捆绑着的赵二虎,看见赵二虎想喊,连忙伸手阻止他喊叫,迈步上前,伸手用刚才在外面干掉的那个乡丁绑腿上取下来的匕首,挑断赵二虎手上捆绑的绳子,又伸手掏出赵二虎嘴里塞的白布条。忙问:“那个马飞呢?关在那里?”
赵二虎想咳嗽,又不敢咳嗽,憋了一会,使劲喘了一口气,才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一下屁股上的土,说道:“他关在对面的房子里。”然后,惊讶地望着李国亭,问:“大哥,你这是咋整的——。”
“快别问了,一会给你说,走,去救那个马飞去。”李国亭挥手打断赵二虎的话,小声说道。
李国亭带着赵二虎从屋子里出来,赵二虎指指对面的小屋小声说:“好像就在这间屋子里。”
屋门关着,不过没上锁。从开裂的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
李国亭小心推开门,闪身进去,赵二虎站在门口望风。
屋内,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就铺着一张芦席,连个褥子都没有。马飞一只手腕被绑在床头上,另一只手打着绷带,垂在自己的胸前,躺不是躺,靠不是靠地依在床头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听见小门忽然响动,马飞抬起了头,他猛然看见一个身后背着大枪的人走了进来,吓了一跳。那颗心突然悬起来。
原来,马飞最担心的就是被这伙人抓到镇上去。他知道,前面这个镇叫杨村镇,镇上有个袍哥会的头领叫高三达。高三达为人心狠手辣。和马飞的爹马会成有世仇。马飞认识他。还有,杨村镇的保安团团长杨麻子,曾经帮助高三达抓过马会成手下的人。这要是被他们抓到前面杨村镇上去,自己不死也得脱掉三层皮。
就在马飞担心自己被抓到杨村镇去时,猛然认出闯进屋子来的竟然就是早晨在小河边的土坎坎上救了自己的那位衣衫褴褛的少年。不禁喜出望外。
李国亭一进屋,就看见了小床上的马飞,他向马飞摆摆手,示意马飞别做声。疾步走到马飞的身边,挥起手中的匕首,割开绑在马飞手腕上绳子。扶着马飞下了床。
“兄弟,还行吗?”李国亭指指马飞动完刀子,绑着绷带的胳膊小声问到。
“还行,不碍事。”马飞小声说道。
“大哥,你这是怎么进来的?”马飞望着李国亭一脸疑惑地问。
“先别问,以后慢慢告述你,外面还有那些兵呢。我们得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李国亭小声地说道。
马飞跟在李国亭后面,两人闪身出了小屋。
小屋外面,正探头探脑向外张望的赵二虎,见李国亭和马飞从里面出来了,小声说:“那些人还在厨房里喝酒呢。我们快走。”
李国亭对赵二虎说:“你来搀着他,你俩顺着屋檐黑处跑出去。我在后面给你们盯着他们。”
赵二虎点了一下头,伸手扶着马飞,猫着腰,从西边那排没有亮灯的三间房子的房檐下,悄悄地溜出去。他俩一边往外溜,一边警惕地张大眼睛注视着亮灯的那两间房子里的动静。
李国亭没闲着,他脑经一转,想到个办法,转身从这座房子的拐角黑暗处,放在地上的那具乡丁的尸体上,取下那人的黑色礼帽,扣在自己头上,把大枪背在身上,装作那个乡丁,站在门口放哨。
就在赵二虎搀着马飞刚溜到大门前时。正在那两间亮灯的房屋里吃喝的乡丁。有一人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马飞和赵二虎吓了一跳。两人急忙闪身躲在大门后面的黑暗处,紧张地关注着走出来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李国亭也有些吃惊,他忙伸手把头顶上的那只礼帽往下压压,尽量遮住自己的脸,故作镇静地站在原地没动。
出门来的那个人站在门口,朝李国亭喊道:“那两个小子还好着吗?”
李国亭故意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朝那人摆摆手,说道:“没事。好着呢。”
“你小子怎么了?嗓子哑了吗?”那人撇着眼,问到。
“咳——咳——。”李国亭再次装作咳嗽,连咳了几声。摆摆手,又指指嗓子。
“好了,我们吃完了,别担心,饭菜都给你留在呢。还有酒啊。就是没女人。哈哈——。”那人笑起来。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就在这个空档。赵二虎搀着马飞,伸手拉开大门,闪身溜出去。
李国亭见状,也不敢再耽误,大步一迈,向门口冲去。
就在李国亭刚跑到门口时,刚才那位又从屋里出来了,他肩膀上斜挎着大枪,嘴里叼着卷烟,喝的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唉,该老子换岗了。你小子有福啊,快去喝酒去,他们都喝——喝多了。”他一边往关赵二虎的屋子门前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