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不开车门,便跪在地上,把头伸进车内:“云澈!”
云澈额头磕破了一点,淌下一道血痕,身上一时半会看不出有没有伤。他昏迷了几秒钟,微微眯开眼睛,看了眼叶慎荣,皱眉:“车子会爆炸,你快离开。”
叶慎荣瞄了一眼地上的烟,怒吼:“把手给我!”
“我腿卡住了,你快离开!”
“把手给我!”叶慎荣吼得声音几乎嘶哑。
云澈愣了下,看到叶慎荣坚定地朝他伸着手,云澈把手递了过去,挣扎着往外挤。叶慎荣抓住他,咬牙费劲地把他拖出来。云澈体格高大,卡在车窗里出不来,叶慎荣急了,咬牙切齿狠命地踹着车门,愣是把门踢了下来,再把云澈拽出来。
他们刚离开车子没多远,车子就在爆炸中化成了碎片,旁边的店铺玻璃也全被震碎,橘红色的火焰映在纽约市被尘埃模糊的城市背景上,飘过来的热浪把他们的脸吹得红彤彤的,傍晚的霞光里忽然多了一片艳红。
而雨水很快又将他们脸上的温度浇灭。
两个人眼底都布满血丝,都带着一股亡命的戾气,被雨水迷蒙着视线,相视无语。很快,身上的衣服全淋得湿透,他们看着对方粗重地喘了一会,叶慎荣伸出臂膀,云澈也回应着,两人在沉默中相拥,在大雨里亲吻,唇舌交缠,渗透着冰凉的雨水和温热的泪水,手指插-入彼此湿透的发丝里,牵动拉扯,比任何一次都热烈而又缠绵,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
叶慎荣吻得快断气了,退出舌头,和云澈额头碰额头靠在一起。
“云澈……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你。”
云澈轻笑,就算是在这时候,他对叶慎荣笑起来也是温温淡淡的,“说什么傻话。”
“真的。”叶慎荣说,“我刚才就这么想着,我不要一个人过日子。有你在,我会好好活,你要是下地狱,我就跟着你下地狱!”
云澈笑了笑,低哑地说:“慎荣,我爱你。”
他再想吻叶慎荣的时候,十来名武装士兵围了过来,两名士兵把他拉开,架起他的胳臂,一只穿着干净皮鞋的脚狠狠踩在他头上,把他踩到湿漉漉的地上。
“你竟敢对我儿子做那种事,直接枪毙你,太便宜你了。”男人的声音沉厚而冷酷,“我会向中国的法院申请,把你关进洪都拉斯监狱,那里非常适合你这种人,里面的男人会轮流好好招待你的下半身!”
男人抓起云澈的头发,把他又拎了起来,非常憎恶非常痛恨地用膝盖伺候了他的脸颊,把他踢飞在地,云澈能听见右边腭骨断裂的声音。
叶慎荣听到洪都拉斯监狱,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地抱住男人的腿:“爸爸!他没有强-奸我!那是误会!不要报警!”
他已经很狼狈了,这样哀求着,让他看起来就像流浪汉。
“怎么会是误会?”安德韦恩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把狼狈不堪,似乎都忘了自己身份的儿子拉起来,“他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mí_yào,你怎么会想和一个强-奸你的人在一起!乔恩,你是不是精神病又发作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过去犯下的种种劣行都显示,这个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你居然想和罪犯一起私奔,难道说,你和他同流合污吗!”
叶慎荣无法反驳。他知道云澈过去犯过不少事,进了监狱就出不来了,父亲有大半的话没有说错。他心里也害怕着,矛盾着。
他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雨水冲洗着面颊,看上去好像哭得稀里哗啦似的,哑着声音恳求道:“爸爸!求求你,不要报警!”
风吹起了黏在叶慎荣额上的碎发,满脸的悲怆、憔悴和疲倦映在安德韦恩的眼睛里。
安德韦恩按住儿子的头顶,揉了揉,低叹道:“你这个愚蠢的孩子,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把儿子拉起来推给保镖:“看着他!”然后大步走向被士兵架着的男人,拎起他,一番拳打脚踢的伺候,手杖的尖端刺在云澈胸骨上,鲜血从口中如喷泉般溅洒出来,不知哪个器官被戳得内出血了。
安德韦恩觉得这才替儿子出了口气,但远远不够,比起他儿子在这男人手里受得折磨,这点伤算什么?
“爸爸!爸爸!住手!别打!”叶慎荣喊破了嗓子,心一急,语无伦次道,“您打我!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主动要求他上我的!是我想跟他上床……”
安德韦恩顿住,回头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儿子,叶慎荣羞愧地垂下脑袋,脚一软,跪坐在地上,低声呜咽,在雨里缩作一团,浑身发抖,就像个没有尊严的软弱的可怜虫。
他是真的要崩溃了,一切都那么不顺。
安德韦恩想不通,他那骄傲自负的儿子上哪去了?被云家的孽障门吞了吗?
云澈倒在地上,双眼半眯着,脸上表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骨头断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不过他说得很慢,勉强还是能听清:“丹泽尔先生,您要送我去洪都拉斯监狱,我不怨恨您,我是干过很多坏事,也让您儿子吃了很多苦,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安德韦恩神色凝重:“我请的私家侦探说,你强-暴了我儿子,而且强-暴了好几次。我不懂我儿子怎么会发了疯要跟你结婚,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mí_yào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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