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茫茫,白七浅如同站立在云雾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雾散开,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她环顾四周,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槿徽皇朝的皇宫之中。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是说,她在做梦呢?
将士身染鲜血走入金銮殿中,面目凄厉:“皇上,都城……都城被攻破了……”
话语落,将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手中提着的一个盒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一颗头颅。
那正是柳宰相的头颅,那一张被腐坏的脸上依旧能够看出他的不甘心。
柳心妍跪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皇太后站在夜锦绝的身后,仰天狂笑,笑中含着眼泪。她忽而指着夜锦绝骂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不是等着看你亡掉这个江山。”
夜锦绝笑了笑:“这江山本来就不属于我,如今也该还回去了。”
皇太后指着夜锦绝的鼻子骂道:“母后真是白白将你养了这么大,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将江山弃之不顾,你对得起母后吗?”
夜锦绝静静的看着皇太后,眼中不悲不喜。
自从他父皇死了以后,是他的亲身母亲一步一步将他扶上了皇位。为他称霸的道路,扫除了一切的障碍。
皇太后的手中,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可是,夜锦绝却是负了她,也负了这个天下。
皇太后说了许多,满是身为人母的心酸与悲哀。就连在梦中的白七浅,也摒弃了对她的所有成见,觉得她十分的可怜。
皇太后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年,她忽而一把抓起夜锦绝的手,脸上的神情由开始的怨恨转而为担忧,她说:“锦绝,你赶紧逃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
夜锦绝笑了笑,这江山之所以沦为现在的模样,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他自己造成的。
皇太后看到他那释然的笑容,愣了愣,又说道:“就算是不能再称霸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夜锦绝摇头:“不,母后,我是走不掉的。”
皇太后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团泥。
她瞥了一眼柳宰相,又狂笑起来。
是啊,走不掉,没有一个人能走得掉。夜离渊是不会放了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回想起当年,她弑君,当时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柳宰相,她曾经的青梅竹马。
如今,就连柳宰相也去了,心中一直依靠的人走了,她的世界也轰然倒塌。
皇太后抱起那颗头颅,然后又爬到侍卫的身边,抽出他腰间的剑,毫不犹豫的朝着几的脖子抹了过去。
夜锦绝大呼:“母后,不要!!!”
他的话语在皇太后听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剑锋染鲜血,皇太后倒在血泊中,怀中还抱着柳宰相的头颅。
她的鲜血染红了白七浅的眼眶,哪怕是在梦中,她的眼睛也湿润了一片。皇太后,威风一时,想不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柳心妍哭得如同泪人,完全没有了当皇后时的风光。
夜锦绝走到皇太后的身旁,将手放在她的眼睛上:“母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好好的安息。”人已经走了,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要放下。
柳心妍哽咽的说道:“皇上,你走,你快点离开这里……”
夜锦绝注视着这个女人,与他一起并肩的女人。
柳心妍一直被皇太后保护得太好,后宫那些丑陋的争斗,其实她经历得很少。
夜锦绝微微叹息,若不是嫁入了皇家,她也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可是,现在,她却活不过今日。
夜锦绝拾起地上的剑,轻声说道:“心妍,这一生,朕谢谢你陪在朕的身边。”
柳心妍扬起明媚的脸庞,泪眼婆娑:“皇上……”
夜锦绝对着她笑,那笑容如同五月的朝阳,带着年少的美好。
柳心妍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一切都美好得如同那单纯无忧的孩提时代。她伸手,擦干脸上的眼泪:“皇上……若是还有来生……我一定要继续和皇上在一起……”
夜锦绝身子一颤:“你……你不后悔吗?”
柳心妍异常坚决的摇头:“不,我不后悔,爱上一个人我就不后悔。”
是啊,不后悔,就如同他一样。
爱上了那冷清而高雅的女子,此生都不会后悔。倘若不是当初他强行要将白七浅留在皇宫中,又怎能让夜若尘生出叛逆之心呢?
夜锦绝干涸的嘴唇张开:“妍儿,若是有来生,朕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挥剑而下,划断了柳心妍的咽喉。
鲜血染上那道明黄色衣裳,外的伤人。
白七浅的眼泪泛滥成灾,为什么她要在梦中经历如此悲壮的一幕?为什么事情的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
其实,就算是夜离渊攻破了皇城,他们也不一定要死啊。
梦中的一切又变得十分的模糊。
白七浅陷入了一场黑暗中,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在黑暗中摸索,终于见到一丝光亮,朝着那一丝光亮走过去,看到夜锦绝躺在一张明黄色的床榻上。
床沿边坐着一位女子,正是红鸾,她低声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俊朗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张开嘴,沙哑说道:“我想见她一面。”
红鸾凝视着那双执着的眼眸,眼眶一红,点头:“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