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闹事的人也真是的,太不体谅国父的苦衷了,不就是营业税征了两次嘛。加上以前那些杂七杂八的赋税,都还没超过三十种呢,怎么就能和政府过不去呢?这些民众要是懂事,不和大总统府闹,**党又怎么会出来抓人呢?
你以为让军队出动不要钱啊?
广东此时的中央政府不为列强所承认,大元帅府外长伍梯云先生无外交可办,只好研究内政,其研究心得是:“广州财政却极窘迫,不得不从事搜刮。”这一句话,可真是让孙逸仙引为知己,难怪伍廷芳能当上这么显赫的职位,实在是有真才实学啊。
捐税中至为苛猛者即所谓“民产登记费”。所谓“民产登记费”,实属凭空造出来的暴敛理由,有如政府对其辖下的民人说,我帮你数钱,数完了你每一百块得给三块给我做数钱的劳务费。按大元帅府规定,有房契者须按房产市值缴交百分之三的民产登记费,无合法房契的房产皆由政府没收充公拍卖。
这就进一步得变成:我帮你数钱,收百分之三的劳务费;但如果你不能证明你这钱有合法的来历,这钱就归我了。这简直是太爱民了,为了民众的生活殚精极虑,生怕这些苦困的老百姓能吃上饱饭。饿着肚子闹**才是好同志啊,大家要勒紧裤带加油
多年的兵连祸结中,能拿得出合格房契者少之又少,民皆惶惶不可终日。民产充公之余,搜罗并拍卖所谓官产以敛聚军费迹是解困之一途。举凡一切无主荒地及学校场地、寺观庙产、满人居所、宗祠、书院、会馆等多充为公产拍卖,而引来非议无数。
孙政府不但以莫须有,附逆的罪名来镇压异己,而且用之为勒索税款的手段,把广州弄成一个恐怖世界。例如,1923年8月下旬,广州各银行,及土丝各大行商曾开秘密会议,一致反对政府新增办的营业牌照税,决定不肯申报,但即被政府探得其事,马上接到大本营命令,大意说:“闻该行等密议反对,此时政府军饷紧急,该商等应勉为其难,为各行倡率,今若此则无异附逆行动,请力劝谕各行众遵行”。各行商接函后,大为惶恐,因为“附逆行动”,严重的可判处死刑。各行商遂改变前议,只得申报服从。
后世最为黑心的本朝地产界有一屋两卖之怪事,而本世纪二十年代的广州大元帅府,不知是财政厅拍卖公产的经办人员懒于查核,还是故意为之,给钱就卖,以至竟有一个地块连卖六次、颁有六份业权执照之纪录,其荒唐令时下的黑心地产大佬亦自叹弗如。
这是一个永远无人能够超越的境界,这已经不是贪赃枉法所能达成的效果了。自古多有无为而治,只有孙逸仙一人达到了无法而治的境界。
**大业为重,大家也要体谅嘛。这话可是大元帅说的,金口玉言,要你信你就得信,不信也信。
时下的粤省,也不全是这样的官。广州市参事员钟锡芬氏,就因反对大元帅府没收寺观庵堂庙宇作为公产变卖的提案,被孙大炮的嫡长子广州市长孙科扣留,指为附效陈逆为虎作伥而狠罚五万元——北洋系的军阀们至多只敢让督军团胁迫议员通过议案,南方政府则直接敲榨议员拿钱。
拒多端搜罗和奖励举报官产频频拍卖而引至怨声载道,大元帅府所获却甚为微薄,因为欲投官产者眼见政局不稳,担心孙大炮的政府随时倒台,所投得官产不为新上台者所承认,官产拍出价格极底,如此民怨而府库亦无大收获,实两头都不讨好,以至大炮哥惟兀自慨叹:“自军兴以后,粤民供给饷糈已多,现军饷无可搜罗,官产亦已垂尽,至有天怒人怨之象”。
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依旧是饷源竭蹶的局面,省库几无余款可拨。为此,孙逸仙又当了一次经济学博士,以大元帅府的名义印制大量“短期军用手票”发给军人充为薪饷。其后陆续又有“国库券”、“地方短期抵纳券”、“广东署库券”等各种无本金担保的纸券出现。
因大元帅府的财政金融信用几濒破产,军用手票等东西皆不为商家民众所接受,军人惟有端枪胁迫商家进行交易,这不过是抢劫的另一种形式罢了。孙逸仙几年前曾指责桂系陆荣廷踞粤时所滥印之纸币为“既无抵押,又无担保,完全是进行赤luo裸的无本生意。”而观之大元帅府所发的军用手票之者,亦与陆干卿的纸钞并无二致。
看来,这两位童鞋应该是同一个经济学砖家叫兽教出来的优秀学生,在行事手段上,竟如此同出一撤。
所谓“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孙麾下虽人材济济,而孙治下之粤省,却实已近于太史公所谓“盗贼发不能禁,夷貊不服不能摄,奸邪起不能塞,官堵也荒苤危四时不和不能调,岁谷不熟不能适”的地步?b />
然省城商民对客军及大元帅府的横征暴敛怨声载道,于官史中几无提及,只在与孙大炮意见不合的一些党国元老的回忆中略有所述,亦属语焉不详,且均被视为郁郁不得志的政客对污蔑国父之言论而不足信。
惟其时作为孙及其**政府政治顾问的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鲍罗廷,在给苏俄的秘密报告中亦提及“老百姓非常敌视国民党。老百姓甚至对孙本人也很敌视,因为他用自己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