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满意地一笑,然后看向蒲灵,“蒲护法关心少主,本宫自然感激,不过插手少主的房事,就有些过了。还是说,蒲护法觉得自己的资格够老,可以随意摆布少主?”
风自在端到嘴边的酒杯一停,看眼蒲灵,又瞧了瞧阿紫,心说这个儿媳嘴倒是毒,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儿子毕竟年少,不服众也是有可能的,就因如此,他再想撒手,也得先在这个座位上继续挺着。
蒲灵脸色一紧,先小心地看了眼魔君,才微恼地嗔怪阿紫:“少夫人倒是会扣大帽子,我只是说少夫人一来就处置了少君身边的丫头,似乎太不给少君面子了。”
阿紫眉头一挑,淡然地问:“莫非蒲护法认为本宫容许驸马身边有这样的佞奴存在就是爱护他了?本宫是嫁入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若一家不治,何以平天下?本宫虽不敢俯瞰天下,但却绝不容许有以下犯上的。蒲护法如此护卫一个奴婢,实在令本宫心疑,莫非情儿是蒲护法的亲儿?若真如此,本宫实在不明白蒲护法这是玩的哪步棋了。”
蒲灵脸色更红了,顾上不回答阿紫的问题,连忙看向凤自在,“魔君,情儿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可是知道魔君的手段,这误会要是不澄清,自己的下场,大概比四护法被少君丢到蛇窟里还要惨。
阿紫轻笑一声,“蒲护法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宫也不过是玩笑话。若情儿真是你的私生女,你怎么也不会舍得让她不做主子做丫环的。这个情儿倒是很得护法的心,莫不是她以下犯上,很称护法的心?”
蒲灵脸色有些黑了,“少夫人的嘴皮子果然厉害,一顶顶的大帽子接连扣过来。”
“我们中原人讲究礼尚往来,圣人尚且以直抱怨,本宫岂敢做以德报怨的蠢事?倒不似蒲护法自在,视礼法为无物,主尊奴卑可以混淆。便是在后宅,别说是个丫头,就是姨娘之类的,但凡有不敬主母,或挑唆主子行错事的,也是说处死就处死的。本宫是军营出身,更是讲求令行禁止,军令如山。”阿紫莞尔,转身风自在,“以前总听说父君治下甚严才有了大理的安定,似蒲护法这样的人才,想来是特别提拔上来的吧?”
风自在被逗笑了,儿媳妇居然把火引到自己头上来了。她的用意很明显,这样的人物,你就放心留给你儿子?不定哪天就反了。
蒲灵这会儿是真有些怕了,连忙自席上出列,跪倒,“魔君,属下绝无二心。”
阿紫见火挑得差不多了,别看风自在不动声色,只要出手,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给风野留下这么个祸患。
“父君,儿媳刚刚也只是说笑,蒲护法如此关爱少君,用心良苦,儿媳只是不喜欢她用的方式。儿媳相信蒲护法对父君是忠心不二的。”
对你忠心,对你儿子就不一定了。阿紫看着了然的风自在,微微一笑。她现在有些喜欢这个逆生长的公爹了。
“自然是如此,护法请起吧,你也听到少夫人的话了?以后别拿这种小事再出来说了,让少夫人误会就不好了。”风自在相当给阿紫面子。
有这么个儿媳妇在,他就不担心儿子会吃亏。就算有亏吃,也是儿媳给的亏,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夫妻之间相处,那就是情趣了。
蒲灵又一次完败。
阿紫却和蔼又亲切地与她聊上了,似方才的事,真的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也是,离得最近的四个护法,大的跟二的,年纪在那儿摆着呢,又是沉默地吃着喝着,连魔君问话,都是有一句答一句,再一个索索,年轻不说,性子也瞧着也挺活泼,但是个男的。阿紫倒不是那种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封建思想,只是魔教男女太过开放,她可不想让人误会什么。好在闾丘归也与她跟风野同席,虽然他并不说话,但阿紫就是觉得心里有底。对外介绍,只说这位闾丘公子是结义兄长,有蒲灵的例子摆那儿,别人就是有所疑惑,也不会傻得当面问。
阿紫的肚子毕竟月份大了,耐不得久坐,风自在瞧着差不多了,就让风野先带着她退席。闾丘归自然跟随,从侧门退了。
阿紫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带着闾丘归去看了媚儿。
媚儿瘦了好多,脸色不若之前的蜡黄,但也失了红润,瞧着似还有暗斑生出。
闾丘归把了脉,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去熬药,姑娘应放开忧思,喝过药后,我再给姑娘扎上几针。”
“多谢先生。”媚儿强打精神笑了笑。
闾丘归走后,阿紫拉着她的手,“猜不出你怎么想的,但若是我,定然希望当面问个清楚。”
媚儿垂下头,往日的风情早已不见,苦涩地笑笑,“主子,我再想想。我只怕……一问便无回头之路。”
阿紫叹气,“我看他倒是真紧张你,不如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若你接受不了他的解释,断了就是,或许回过头就会发现身边还有真爱。可若只是误会,你这样苦着自己,我看了也心疼。嘴硬说你未动真心,我是一百个不信的。”
媚儿用力点点头,“我会的,主子。”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若有事,让七朵去叫我。”
七朵在一旁说:“主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一姐的。”
七朵送她回去,风野已经换上睡袍,看样子,方才的酒意也都退得干干净净了。
阿紫洗漱完毕,换过衣服,被风野扶上床,两口子躺着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