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儿也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彤琳瞧,她开口附和道:“对啊对啊,师傅说,你是她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我和大姐不服气练了好几年,结果还是不能跟表姐比。表姐,是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师傅就把什么秘诀只传给了你一个人?”
彤琳笑着摸了摸二姐儿的小小发髻,又稀罕地低头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这个十岁的小姑娘实在太玉雪可爱了,嘴巴又甜,特别招人稀罕。
“是啊,我可是有绝招的,二丫头,你亲亲表姐,表姐一会儿就教你。”
二姐儿却撅了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从彤琳怀里跑了出来藏在大姐儿的身后,然后探出个小脑袋对彤琳说道:“我才不信表姐的话呢。上次你也说,只要我亲亲你,就教我写字的秘诀,结果我亲了你,你却只让我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的大字,这算什么秘诀?我再也不相信表姐了。”
二姐儿可爱的动作和话语惹得大姐儿和彤琳都笑了起来,唯有二姐儿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被嘲笑,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彤琳连忙轻轻哄了起来,然后坐在她身后牵着她的手一针一线地教她做女红,二姐儿才渐渐开怀起来。
大姐儿比二姐儿大了两岁,懂事儿却早了很多,这三年来她过得不舒心,却还能保住妹妹天真的本性,可见对她对妹妹的疼爱。也正因为如此,天性有些凉薄的大姐儿看着彤琳在佟氏面前一次次仿佛不经心地回护住了二丫头,她才对这个表姐真正地敞开了心扉。如今看着彤琳只一心一意地哄着二丫头却反把她撂在一边儿,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轻松自在很多。
彤琳对两个表妹也不全是耍心机,至少她对二丫头的宠爱是出自真心的。彤琳很早以前就发现大丫头是个略显冷漠的人,只对玛尔珲尊敬、对二丫头疼爱非常,便是对赫舍里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也是淡淡的。而且大丫头似乎十分不耐烦被人关注,一旦有人对她事事殷勤她便容易激动甚至烦躁起来。圣经上说,你想要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别人。可彤琳却觉得不尽然,她觉得应该是一个人希望别人怎么对待自己,你便如同这个人所期待的那般对待他。
彤琳对大姐儿从来只是客客气气,不殷勤、不热情、不关注,而对二姐儿却每每见到都要搂在怀里亲亲热热一番,这样一来,无论是大姐儿和二姐儿都跟彤琳十分要好。赫舍里氏和玛尔珲对此乐见其成,他们都知道康熙对安王府会有疾风骤雨般的打压,只有府里头小辈们和睦日后才能有安王府再次崛起的一天。安王府小辈的几个阿哥也是不错的,可多得几个姐姐姐夫的帮衬,总是更好。特别是玛尔珲日渐担心,怕是没有工夫将小阿哥教育好,府里头可能不久之后就要遭了难。所以年纪最长的彤琳作为长姐不得不肩负着沉重的负担,于是玛尔珲对彤琳便多了几分心疼,比对待亲生的儿女还要慈爱。
前院的玛尔珲自打佟氏死了,额娘精力不济,他便将府务也亲自抓在手里。后院里发生什么事情他自然是很快就会知晓,比如这一天上午,彤琳邀了他两个女儿一起做女红一起说笑,玛尔珲知晓之后心里头舒畅,吩咐厨房给熙岚小院多备些时令菜,连着两个姐儿的份利一同送进去。
过了午时快用晚膳的时候,厨房将三位主子的膳食都端了上来,姐妹在席间虽然不说话,但气氛和睦,这一顿饭吃得也分外开怀。两个姐儿用了膳也都不想离开,彤琳也乐得两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子陪着她午睡,三个人便都歇在了彤琳卧房的大床上。
刘嬷嬷无法,只得让人多抬了冰进了内室,然后吩咐小丫头勤快点儿扇扇子,三个姑娘叽叽喳喳好一会儿才睡了过去。可谁承想,没等睡上两刻钟,张妈妈急慌慌地跑了进来,没等进了明堂就让侯在门外的小丫头进去将刘嬷嬷叫出来。刘嬷嬷心里头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疾步迈出了房门看到张妈妈惨白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些什么,张妈妈便哽咽道:“快服侍着大格格起身,太太不好了。”
刘嬷嬷脑子里哄的一声,小跑两步回了卧房将三位姑娘叫起来,让丫头们服侍着穿衣梳头,几个姑娘也听了刘嬷嬷说的太太不舒服。几个人里便是只有十岁的二姐儿也不敢吵闹,但她心里头害怕,左右手牢牢地抓着两个姐姐的手,一起走到了熙和堂正房。
张妈妈略带着些漠然地开口道:“两位姐儿现在暖阁里喝着茶等等吧,大格格先进去,太太刚刚闭过气去,邢太医用了针才让太太略回了神,格格好歹进去看太太一眼。”
彤琳看出张妈妈状态很糟,她递给刘嬷嬷一个眼神,又安抚地看看两个表妹,忍住心里头的沉重,快步进了郭罗玛玛的寝殿。
床上躺着的干瘦老太太此刻精神头十足,她不待彤琳行礼问安就招手让她过去坐在炕沿上。赫舍里氏拉着彤琳的手笑道:“你来了就好,让郭罗玛玛好好看看你,瞧,你长得多俊,一会儿我去见你郭罗玛法,一定跟他说说,咱们的大格格如今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彤琳忍住身体的颤抖,尽可能露出一个笑脸安慰道:“那怕是郭罗玛法有的等了,我还等着出嫁的时候郭罗玛玛亲手给我梳妆呢,您要是早走一步,我可是不依的。”
“你个丫头,就是爱撒娇,”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