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朕的风铃心思缜密,朕想着你过往跟八福晋有旧,八福晋见了你必是要开心,便也没想其他。那风铃说说,如今要派了谁去照看八福晋好?”
风铃眨了眼睫说道:“不妨让音儿去吧,音儿那丫头跟八福晋也是很投缘的,且音儿出身不凡,陪着八福晋四处走动,便是有那等心思不纯的人也轻易不敢动作的。”
康熙遂点头应允了。他还记得太医说过不宜过早将八福晋有孕之事宣扬,便让音儿每日里总去八福晋处走动几遭,不必住在阿哥所,也万不能让人看出她是特意过去照顾八福晋起居的。
如此,宫里头知晓八福晋有孕的只有阿哥所八贝勒院子里的亲信和乾清宫的几人,旁人皆不知晓。但是众人都听说了八贝勒的格格有孕将八福晋气病了,惠妃听到此事尤其觉得开心。
九月的时候天气转冷,彤琳在八贝勒的强制下穿上了大毛衣服才出门给良贵人和惠妃请安。给良贵人请安是彤琳每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良贵人柔柔美美的,对待彤琳尤其的和善喜爱,真是宠爱女儿也不过是这般的情谊了。每日里彤琳都会陪着良贵人绣花、煮茶,到得中午用过了晚膳才会离去,然后给钟粹宫的主位娘娘惠妃请安便回阿哥所。
这也就怪不得惠妃越发厌烦彤琳,总觉得彤琳是在打她脸。可彤琳的说辞也没错,没听说过哪个皇子福晋要给不是生母的主位娘娘日日请安的。惠妃每日午后会受彤琳一个礼,已经比旁人多得了,可惠妃的心火却与日俱增。
这日彤琳正好是携了刘嬷嬷、蜜合和敏萱一同去给惠妃行礼的,惠妃以往也拿敏萱敲打过彤琳几次却发觉她油盐不进。这次人正好在眼前,惠妃不信郭络罗氏依旧能够不动声色。
往日里彤琳都是请了安便走,惠妃也从来不赐座赐茶,今日里却偏偏和善地开口让她坐,又让女官给她上了好茶。惠妃看着彤琳优雅得体的做派,心里头又是一阵腻歪,可硬是堆了笑容说道:“彤琳,你瞧瞧,敏萱的肚子都有些鼓了,到底四个多月的身子了,再过半年你就要当额娘了,可真是喜事。”
彤琳故意将茶盅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惠妃娘娘说的不错,我是嫡母,日后哪个孩子都要孝顺我。”
惠妃知晓彤琳生气了,她眼里头闪过笑意,继续和善地问道:“宫里头都说敏萱有孕是你带来的福气呢。虽说敏萱有孕的日子比你嫁进来的日子都要长,可到底是在那之后才曝出的喜讯,便是我也觉得是你的福气大。对了,这段时日里八贝勒一直都歇在你那儿,想来不日就有好消息传来了吧。”
彤琳抿了抿嘴笑了两下,却并没有搭话。
惠妃将轻蔑藏在眼底,便开口送客,“晌午了人总是犯困,我得去睡一觉了,就不多留八福晋了。”
彤琳自然站起身告辞,可这时惠妃娘娘跟前儿的一个宫女不知道怎么着,就向前扑过来摔在彤琳身上,还是敏萱急切间给彤琳做了垫背,才没让彤琳摔了实成,可便是这样,彤琳也扶着腰叫痛,敏萱的旗装底下更是染了血迹,显见是伤了孩子了。
惠妃一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让人将彤琳和敏萱抬到了暖阁的炕上,又急忙宣了太医过来。太医尚未到来,音儿倒是先到了钟粹宫,一听说八福晋摔倒了,她也顾不得别的,立刻让身后跟着她的小宫女去乾清宫禀告,然后二话不说守在八福晋身边伺候。
音儿看到八福晋雪白的面孔、冷汗涔涔的额头,她也跟着心疼起来。她过往听风铃姐姐说过好多次八福晋看到有人受委屈就会不管不顾地出头,便是风铃姐姐也被八福晋解围过。音儿脑子里就自动将八福晋看做是一个性子张扬但是心底纯善的姑娘。这一个月来她日日下午都会陪着八福晋说说话,八福晋看她喜欢女红便不厌其烦地教她做女红,可把音儿高兴坏了。音儿是见过八福晋送给万岁爷的袍子的,那针线真是没话说。她都没想到八福晋这么不藏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便是小绝招小窍门都告诉她许多。让音儿更加觉得八福晋是顶顶好的人,跟风铃姐姐一样好。
可现在音儿看着八福晋痛得浑身发抖,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小阿哥是不是没了,音儿难过得眼圈都红了,她轻手轻脚地给八福晋擦着汗,可汗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八福晋没有见红。
惠妃虽说镇定地陪着彤琳和敏萱留在暖阁里,她心里头却慌张不已,敏萱的胎儿一看就保不住了,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便是彤琳的模样也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腰,这伤可不好治,保不齐日后连床都下不了。冲撞两人的小宫女已经被张姑姑关起来了,现在正在严刑审问着。
太医总算是过来了,惠妃一看敏萱的状况知道诊脉也无用,况且彤琳如今被八贝勒当眼珠子看待,自然是要先给她诊脉。可是音儿却将彤琳挡在身后,呛了太医一句,“你自去给敏萱格格诊脉,八福晋用不着你!”
惠妃也知晓音儿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她阿玛也是惹不起的,便用眼神示意这位跟钟粹宫关系良好的太医给敏萱诊脉。太医也不多言,给敏萱切了脉便说:“奴才开一剂药,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