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的烧卖作为一种新的吃食,正受到长安城广大吃货百姓的强烈关注。

因为购买量大,几乎每天早上一开坊门,宵禁一除,就会有不少人来此吃槐叶冷淘和烧卖。

虽然槐叶冷淘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可是因为王宝钏做的面条筋道,汤头鲜美,配料清爽,所以不少王公贵族子弟也都慕名而来。

李飞白这时候突然很想继续把自己的脸蒙起来,熟人太多,实在让他认不过来。上次假公济私与国子司业聊了半天,国子司业此后就时常分批像带春游一样带着他的学生们来光顾,学生们很兴奋,因为听说老板娘很漂亮。

王宝钏每天一身大汗的做烧卖,却让隔壁的骆二娘非常眼热,不时到她家门前转一圈,虽然是无聊之举,但她内心总想隔壁这个食铺能出点什么乱子。不过骆二娘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隔壁这位小郎君的眼神扫到她的时候,她总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

这天是休沐日,同样是一大早,王宝钏已经把成品都准备好了,站在门前伸懒腰。

排队的人群中,看到漂亮的老板娘在门口像猫咪一样伸展腰肢,纷纷发出了各种古怪的声音,斜对面的骆二娘把门砰的一关,王宝钏摸了摸鼻子。

正要悻悻得往回走,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身娇呼,“呀,三娘子。”

在长安街头,这种称呼非常多见,毕竟谁家不能生个十七八个的女儿,弄得家家都有三娘,实在不算稀罕事情。

不过这声娇呼听来有些眼熟,王宝钏回身,在排队的队伍中,站着个圆脸上有雀斑,蒜头鼻,额头上爆满痘痘的小娘子。

“梅花啊。”她很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梅花见王宝钏还认自己,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周围人都看着她们,这让王宝钏有些不自然,从人群里牵过了梅花,从蒸笼上拿了两个烧卖递给梅花道,“来,尝尝我的手艺。”

梅花拿着烧卖,愣愣的看着半天,突然就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王宝钏被她的眼泪弄得无所适从,背后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身就看到阿不思耶尔对她咧着嘴笑。

“哟,宝钏,你怎么把这位小娘子弄哭了?”

跟王宝钏熟了之后,阿不思耶尔每天过来蹭饭,顺便问王宝钏有没有想出办法帮他卖掉那些香料。

“不是你弄哭的吗?”李飞白站在门前双手环抱胸前,冷峻的目光扫在阿不思耶尔身上,阿不思耶尔缩了缩脖子,嘻嘻笑道,“哎,追宝你又开玩笑了。”

李飞白这会儿正式对外宣称自己叫王追宝了,对于阿不思耶尔的话,他直接的反应是往天上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回去招呼客人去了。

梅花哭完,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莫名其妙,连忙掏出手巾来擦干了眼泪,双手捧着烧卖叹了口气。

王宝钏一手搭在她的肩头,柔声安慰道,“来,先吃了再说,有事我们进去说。”说完就把梅花往里面拖。

阿不思耶尔的脸皮厚,跟着一起蹭进去了,却在门口被李飞白飞来的锅勺敲了一下头,整个人晕在原地三秒钟。

这个反应比常人慢半拍的胡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转身看着李飞白毫无歉意的平板脸,李飞白张口道,“抱歉,失手了。”

阿不思耶尔笑笑道,“无妨,无妨,”心里却在想,怎么好像他每次来这个王追宝总会不小心失手?他的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李飞白心里却想的是,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阿不思耶尔在后院中站着,等着王宝钏给他开后门拿烧卖,王宝钏却在楼上听梅花断断续续的把自己被赶出门之后的事情一一说了。

那天她与王允击掌为誓,断绝了父女关系被逐出家门以后,梅花和桂花几个原本是王宝钏房里的丫鬟都被分派到外面屋里去打杂了。

大概因为这件事情,王允发了好多天的脾气,打了不少下人,梅花也跟着挨了打,现在被弄到厨房做粗活,还一直被威胁说要卖掉她。

王宝钏听完叹息,古代没有平等观念,人是分成三六九等的,所以虽然梅花的遭遇在她听来很悲惨,可是她也爱莫能助,不是冷漠,而是能力不足。

梅花吃了烧卖,眼睛放光,她说是王夫人听说这里的烧卖味道很好,想尝尝鲜,王宝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楼又给她包了五个,不过,当然也不是免费的,请梅花吃可以免费,但是宰相府有钱,不要是傻瓜。

100文钱进口袋,王宝钏打算送别梅花,却被梅花一把拉住袖子道,“三娘子,夫人这些天为了你的事情,哭得可凄惨了,大夫都说如果再这样下去,眼睛迟早要哭出毛病来。前些日子,她还曾特地到你刚开始搬去的寒窑看你,可是邻里都说你搬走了,也说不清搬到了什么地方,所以夫人这些个日子又开始哭得凄凄惨惨,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把你在这里的事儿同夫人说。”

梅花其实心里是想着,王夫人特地在下人中吩咐了,谁能找到三娘就有打赏的,当然这话她不能说,不然这打赏岂不是落入别人口袋了?

王宝钏虽然和王允、王陈氏没有很深的亲情,但是毕竟做母亲的心疼女儿,她也不好拒绝,免得伤了老人家的心,于是也就同意了。

临走前,梅花握着王宝钏的手,很是恋恋不舍地道,“小姐,以后我会跟着夫人常来看你的。”

状态提示:第28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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