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凝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皇后便道:“来人啊,把此人押了下去,命人检查‘她’的真伪。”
那舞者丝毫不反抗,被人押了下去。
萧问筠只觉得眼花缭乱。心如飞上了顶端又降下深谷,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抬起眼来朝李景坤望了去,却见他并没有望着她。只把温柔如水般的目光缓缓地拂过了冯天凝与那宫婢,他目光到处,冯天凝虽是天之骄女,却也微垂了头,那宫婢更不消说了,脸上红意到了耳朵根子。
萧问筠忽然发觉。原来他此时的模样和李景誉是那么的相象,眼波到处,便可让女子消魂蚀骨。
而且功力比李景誉强了不知多少倍。
萧问筠心底慌乱之际,却涌起了一股愤愤不平之气,怒气冲冲直朝他的后脑勺瞪了过去。
可冷不防地,他便转过头来,让萧问筠来不及收回目光,措手不及,她瞧得清楚,他微向她眨了眨眼。
萧问筠赶紧避开他的视线,垂了头,眼观心,心观鼻。
隔不了一会儿,那舞者便被人重带回了大殿,有稳婆上前行礼禀报:“皇后娘娘,皇上,经奴婢查证,此女已非处子之身,全身洁白无暇……”
皇后与皇帝对望了一眼,截住了她的话:“你是说她是个女子?”
那稳婆迷惑地抬起头来:“皇后娘娘,就算不进内室检查,奴婢也可以从身形容貌断定,她确实是名女子。”
皇后挥了挥手,叫人领了那稳婆下去,转头对冯天凝温声道:“你也看见了,也听得清楚,日后,可不能再捕风便是雨。”
冯天凝表情愕然,呆了半晌才跪地行礼:“儿,儿臣,儿臣实在是太过关切二殿下,这才……”
那宫婢面如死灰,垂头伏于地上,索索发抖。
李景坤道:“父皇,母后,依儿臣看,这宫婢既是耳聪目明,不如便将她调往暴房,专做那些精巧刺绣之事。”
皇后用慈蔼的目光朝李景坤望着,转过头对皇帝道:“皇上,太子之意,您意下如何?”
皇帝已一扫刚刚心中阴抑,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笑声畅快:“太子所言极是。”
便有太监上前,提了那宫婢出去。
此番剧变,瞧得萧问筠目不暇接,这林美人便是叶子初,是个男子,她是早就知道的,可为何临到头了,真变成了女人了?
而今日之事,定是有人事先安排,为的就是利用此事陷李景辰于不义,使得萧府也陷入泥沼,她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就是冯天凝!可如果这林美人真是个女子,这一切安排便被破解了。
但有谁会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在冯天凝的手底下偷龙转凤?
冯天凝在宴席上命人献舞,利用这个机会控制叶子初来行凶,再安排好让萧南逸出面挑事,直至暴出李景辰喜欢男子的真相,使得东夷受侮,订婚便会不成,皇帝与皇后为了安抚于她,便会应她所求!
她一箭双雕。使得皇帝厌了萧府,便会取消原意,将还未定的指婚取消,那么。她的所求,便是李景坤了?
萧问筠愕然而惊,眼波在冯天凝与李景坤上打了一个转儿,前一世,李景誉成了太子。她便从她手里夺走了他,而这一世,李景坤身为太子,她便再一次要从她手里夺去他!
可这一世,便不会如她之意了,林美人是真真正正的女子,她便不能发难,正如她前边所说,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如果她再纠缠不清,便会落得妒妇之名!
萧问筠想起了李景坤如深谷净水一般的笑容,心底明白,就是他,轻描淡写地破解了这个女人布下的杀局。
不知道为何,她忽地眼底发酸,望着他漆黑的头发,如玉般的皎洁的面容,前一世,他用身命守护了自己。而这一世,他却是用自己的力量护住自己。
重生一次,老天爷果然很公平。
他派下了她的守护神,便是平安。
冯天凝眼底早没了刚刚那盈然欲滴之色。脸上泪痕也干了,勉强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妾身便不明了,既是这林美人是女子,为何萧侯爷要这么说?”
萧南逸一番失言。差点引出了大祸,早已后悔不及,听了这女人的话,便上前行礼,小心谨慎地道:“看来臣也误听了人言。”
冯天凝笑了笑:“好个误听人言,差点就让妾身和二殿下反目了……”她转身道,“皇上,皇后,妾身实在是弄不清楚,如果这舞者身份无疑,为何会突忽其然地想要行凶?”
皇帝默然,深感无法自圆其说,自是又把目光切切地转向了李景坤,皇后也柔声道:“太子,你说呢?”
李景坤手抚鬓角那一缕垂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水波一般地漾开,使得他容颜温润如玉,萧问筠虽是见了他这么多次笑容,却也感觉自己的心再次扑通扑通直跳,更别提其它的宫婢了。
就连冯天凝,见了他的笑容,也微微发愣,脸孔变得柔和了许多。
只听他道:“问一问这林美人,不就成了?”
他缓步上前,吩咐将那林美人按压在地的那两名内侍松开,柔声道:“你来告诉本王,为了什么?”
那林美人抬起头来,眼底俱是眼泪,她缓缓地朝李景辰所卧之处望了过去,见他依旧昏迷,眼泪流得更凶,膝行几步,欲往李景辰之处而去,自是叫人阻住了,她切切地道:“殿下,妾都是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