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朝阳东升,山风缓缓拂动,吹在脸上暖暖的,征战数月的疲乏与劳苦,似乎都已随风而去。叹了一声,说道:“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云仪鄂道:“什么?”吴晨哈哈大笑:“没什么。”转身从峭壁走了下去。
从砦门走入时,段明、王霆等人已将投降的陇西降兵编列整齐,在兵丁押送下向谷外行去。彭羕迎了上来道:“那些信是钟老贼发给他的,还有一封,是马腾的回信。字迹沾了口水,又被龟儿子嚼了几下,有些看不太清了,要回去慢慢查看。”
吴晨沉吟道:“我早料到钟老儿不会这么老实,张既在陇西所作一切,显然都是他在长安进行cao控。既然有马腾的回信,想来张既不但负责将一盘散沙的陇西诸豪汇集在一处,还负责联合陇右渭源一带的马腾李堪等人,对我军实施前后夹攻。不过夏侯渊一直没传出什么动静,倒是令人有些诧异。莫非他的病仍没有痊愈?”彭羕信心满满的道:“想知道夏侯渊在何处还不容易,张既既已生擒,将他交给我便成了。”
吴晨皱眉道:“怕就怕连张既也不知道夏侯渊在何处。”
对于这个“三i五百,五i一千”、行踪飘忽难测的急行将军,吴晨心中多少有些忌惮。彭羕道:“夏侯渊出击,其一是出散关,攻击西县翼县等地。上次老贼就这么做过,以老贼的个xing,再做一次突袭的可能极大,而且从陇右到翼县,中间隔着一条渭水,不利我骑兵驰援。尤其是现在雨季已至,正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吴晨道:“这个我也想过,所以专门留下伯奕和主薄镇守翼县,以张庭王戬等人藩守外围,诱其深入……”彭羕嘿嘿笑道:“然后顺渭水而下,来个关门打狗?”两人相对大笑。笑了一阵,彭羕接着道:“其二是从右扶风穿吴山,进击高平第一城,截断我军补给。但这条路上羌胡部落众多,龟儿子在翼县不分夷汉,乱屠一气,早已惹怒了羌胡,这些羌胡部落会是他后路的最大隐患。孤军深入的部队,被人知晓行军路线就等于已丢了半条命,龟儿子虽然心狠手辣,但却不傻,攻击高平的可能就比出散关的可能小多了。”
两人走走谈谈,赢天云仪王霆等人见二人谈笑甚欢,都围了过来,王霆道:“大哥,你和小胡子谈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说给老……说给我听听行不?”
赢天云仪听他管彭羕叫小胡子,扫了一眼彭羕颔下那一小撮山羊胡,噗的一声都笑了,彭羕气得直翻白眼。吴晨淡淡的道:“正在说你昨天放走韩遂的事。你还欠我十篇军规,这次放走韩遂,你说该欠多少?”王霆得意的道:“回去就给大哥,要多少有多少。”吴晨微笑道:“你要给我的,是何平带来的那些卷轴吧。昨晚我看他带着一大包卷轴说是带给你的,当时我想,你从来不读书,怎么会托人带这么多书来。拆开来一看,竟然是别人代抄的军规,就全部没收了。”王霆的面se突然间涨得通红,忽然大声喝道:“那什么,前面的,怎么走得这么慢?大哥,我去前面催催。”逃也似的催马向前驰去,赢天云仪笑得跌脚,吴晨也不禁莞尔。一骑从远处驰来,和王霆交错而过,奔至前方,斥候跳下战马,高声禀道:“明公,苏先生和王校尉已领着武威郡丞张猛到了榆中。”
吴晨大喜,说道:“苏则真说服张猛了?好,干得好。赢天,你和段明负责押送,我先回榆中了。”赢天道:“大哥放心。”吴晨点点头,打马而去。云仪、彭羕等人紧追在后。
半个时辰后,榆中城已远远在望,城楼下站着数人,看身影正是王翦与苏则等人,中间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大汉,袒露上身,背负着粗大的荆条。吴晨连加数下马鞭,飞驰而至,跳下战马。那大汉见吴晨走近,咚的跪了下来。吴晨急忙走上一步,笑道:“这位将军想必就是张郡丞了。行这么大的礼,我着实担当不起。”出手搀住张猛,右手轻挥,张猛身上的荆条一一断裂。张猛自忖也能将这些荆条断开,但要如吴晨这般挥洒自如,却是不能够,惊愕之下,已被吴晨扶起。吴晨解下身上战袍,给张猛披上,笑道:“张将军在武威抗御鲜卑与北匈奴,令异族远离我边疆百姓,威名素著,我一向是极为钦佩的。凉州动荡百年,却始终能在大汉版图,正是许许多多如将军般的大汉好儿郎之功,说起来,应该是我向将军行礼才是。”
张猛原以为此次来降,即使能得保不死,也难免为安定人奚落,心中早打定主意,忍一时之气,回武威以后再说,不想却被吴晨温言抚慰,心中暖流腾起,哽咽道:“冒犯大军军威,实是罪该万死,此次厚颜负荆请罪,只求将军能谅罪于万一。”吴晨拉住张猛的手,笑道:“近二十年来,凉州动乱频仍,只因韩遂搅风搅雨,正所谓‘庆父不死,鲁难不已’,将军身在风口浪尖,难免会卷进来,但镇守武威也是有功的。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我们都要算一算。将军一早而来,用过早膳了吗?”张猛道:“来得仓促,还未用过。”吴晨道:“为了围剿陇西豪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