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霆愣了半晌,突然**一掌拍在马周肩头,哈哈笑道:“还是你们穷酸鬼点子多,只要不让老子抄这些鬼画符,老子从此不领俸禄都成。”
门外一人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王霆欢叫一声,跃起身,纵出帐外。此时夕阳斜下,一人迎着夕辉卓立帐外。王霆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原地转了数圈,欢笑道:“堂哥,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王乐。
王乐擂了王霆几下,笑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快放我下来,他们在笑话呢。”王霆瞪着眼睛道:“谁敢笑话,老子踢烂他屁股。”但仍是将王乐放下。王乐整整战袍,说道:“这次是接到公子的调令,急急从靖远赶过来的。想起咱们兄弟又有一个多月没见面,所以先过来看看你。”王霆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最近大哥正发脾气,连老子都夹起尾巴做人了。堂哥,你去见大哥时可要小心。”王乐鄂道:“出什么事了?”王霆咬牙道:“全是王翦那块黑炭。大哥低声下气求他做大军统帅,他偏要跟咱兄弟过不去,铁了心的要回去采他的山药蛋……老子现在看见那块黑炭,气就不打一处来。”
王乐长哦一声,此时马周揉着肩膀,苦着脸走了出来。王乐笑道:“这位是……”王霆道:“他叫高柔,是老子在北地山谷捡的一个穷酸。”王乐微笑着向马周示意,转向王霆道:“我先去见公子,你在这里等我,晚上我们再聚。”王霆忙不迭的点头。王乐再向马周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营外。躲在营外的何平等人急忙迎上来,王乐道:“可以走了。”牵过战马,翻身而上,向榆中府衙行去。
行到府门外时,文珏笑嘻嘻的迎了出来,说道:“王乐大哥,公子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呢。”王乐下了马,说道:“公子呢?”文珏笑道:“在西城门呢。公子刚送走了西州庞家的大宗,交代我说,如果王乐大哥来了,直接领你去西城门见面。”说罢,一蹦一跳的在前带路,领着王乐等人向西门行去。
到西门时,已是戌时时分,暮se下,榆中城墙更形雄凝厚重。一人负手立在城楼处,雄躯魁伟,神se冷峻,正是庞德。王乐笑道:“令明,好久不见了。”庞德沉声道:“明公在楼上等你。”侧身让开墙梯。王乐笑着拾级而上,忽听庞德小声说道:“王校尉胖了。”王乐出其不意之下,愕然转身望去。庞德虽仍是一副冷峻的神se,眼中却涌出炙热而浓烈的神情,王乐心知庞德外冷内热,能得他一句,胜过旁人千句万句,心中极是温暖,哈哈大笑中,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城上,入眼处正是吴晨。
吴晨斜靠在城墙,一手扶着雉碟,一手托着一只酒杯,身旁的女墙上放着几只酒瓶和酒壶。长风吹拂,青衫飘动,吴晨目视远方,凝神不语。王乐急步走近,拱手低声道:“王乐参见公子。”吴晨轻哦一声,缓缓转了来,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王乐,你来了。”王乐道:“是,我来了。”
吴晨转头看向层霞铺染的天空,低声道:“彭治中从钟繇发给张既的信中获知,长安方面会像上次天水之战一样,从散关方向发起突袭。”王乐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吴晨叹了一声,说道:“张既奉命联络陇西诸豪,在这处拖着我军,本来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夏侯渊采取行动,但不知为何,长安方面迟迟未发起攻击。这几i韩遂就擒的事传遍陇右,马腾李堪等人开始向渭源方面收缩。”王乐沉吟道:“马腾李堪向渭源收缩?啊,那定是要守住渭河河口,防备我军从渭河顺流而下,抄截三辅军后路了。也即是说,钟老贼要开始动手了……”面se登时变得极是难看。吴晨皱了皱眉,说道:“可能xing很大。所以我召你过来,接管陇右这边的事。靖远那处屯田怎样了?”递给王乐一瓶酒。王乐接过,喝了一大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渍,笑道:“麦苗绿油油一大片,让人看着很惬意呢。”
吴晨脸上漾起一丝笑意,说道:“王乐,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你一定会成为造福一方的良吏。可惜……”摇了摇头,叹道:“安定军中,论温良醇厚,军士爱戴,无人能出你右。但你仁爱有余,刑杀不足,陇右这个担子实在是不轻啊。”王乐极是惶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全是属下无能。”吴晨苦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起来吧。”王乐战战兢兢站起身,见吴晨紧皱眉头,一横心,说道:“李文身先士卒,摧城拔寨如探囊取物,不如……”吴晨道:“李文刑杀有余,仁爱不足。凉州羌胡动乱百年,要让这处安定,必然是剿抚并用,刚柔并济,但攻心之计要更多一些,若让李文镇守陇西,只怕人都让他杀光了。”王乐一拍脑袋,笑道:“是我糊涂了。”吴晨说道:“其实我心中